蘇牧的聲音在小院之中激昂回蕩,餘音嫋嫋,經久不息。
一陣清風拂過,吹起了他淩亂的發絲,在風中張狂地肆意飛舞。
穆天明老淚縱橫,身軀顫抖不止,口中喃喃低語,猶如夢囈一般。
將蘇牧的話重複了幾遍之後,他突然仰天大笑:
“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老夫定要讓此話傳遍天禦十三郡!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刺殺敵軍首領終究隻能治標,還不一定能夠成功。
並且,擊殺一人之後,定會讓所有人警惕,行動隻會越來越艱難。
唯有使世人覺醒,方可治本!
穆天明驀地閉起了雙眼,周身浩然正氣如洶湧澎湃的波濤般激蕩不已。
其威勢之浩大,遠超他這一生所施用的所有術法。
“吾下一句話,將在天禦王朝每個人的耳旁響起。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隨著這簡短卻振聾發聵的八個字決然講出,穆天明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其麵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神色萎靡不振,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蘇牧急忙上前扶住他,而後,竟也聽見了這聲音在腦海中轟然出現。
此感覺甚是奇妙,分明說話的人就在眼前,可那聲音卻似從遙遠的天邊悠悠傳來。
紫宸殿內,崇仁帝猛然瞪大雙眼,雙手緊緊地捏著龍椅的扶手。
其力道之大,竟讓那雕刻精美的龍椅都被捏得微微變形。
他的眼神中既有震驚,又有沉思,心中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王玄機並未返回洞天閣,此刻站於帝王身側,口中喃喃自語,神色間透著幾分複雜。
綺夢苑中,楚嫣然秀眉緊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內心糾結不已。
這句話,雖說得無比正確,但對於她來說,還是家人與這些“姐妹”更為重要。
若是因為參戰而使這些人受到傷害,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畫麵。
而另一方麵,父親已經趕往了靖邊郡,她也不願楚狂梟有任何閃失。
楚嫣然望著窗外的景色,思緒如亂麻,久久不能平靜。
仁德書院,四名大儒內心狂顫,幾乎不約而同地霍然起身。
他們神色凝重,仿佛被這一句話如重錘般重重地敲在心間。
身為儒修,他們或許並非資質欠佳或是努力不足。
而是因為太過注重自身得失,才久久未入濟世境。
天工閣,馮無瑕那瞬間的驚愕在臉上一閃而過,而後又搖了搖頭。
他再次專注於手中那未完成的精巧機關,對這聲音並未太過在意。
煉器室之外,舒畫卻愣在了原地,如同一具石雕一般,眼神空洞,不知思緒飄向了何方。
四海商會,路遠停下了手中之事,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望著滿桌的賬本和賬目,心中憂慮如同層層烏雲,沉重而壓抑。
商會如今蓬勃發展,不久便會成為超一流勢力。
而會長仍閉關未出,不知能否成就二品點金。
雖自己有心參戰,但終究需要為了商會大局考慮。
濟世醫堂,葉瀾與身旁的美婦人對視了一眼,終究還是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