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的許還山和蘇元青已經迎了出來,目光往懷夕的身後看了看:“庾郎呢,剛剛聽到他的聲音了。”
“他來辭行的,怕嚇到你們,在門口磕了頭就走了。”
蘇元青抹了一把淚,看向在廚房裡忙碌的許疏桐:“真是作孽啊。”
許疏桐眼眶發紅地忙碌著,透過窗牖跟懷夕說:“你難得回來,我多做幾個菜,陪爹娘喝一杯。”
“好!”懷夕拎了兩把椅子出來,與許還山、蘇元青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春光正好,庾郎再好也是妖,該翻過去的也要翻過去。
許疏桐平息了情緒之後,與懷夕說起今日在集市上聽到的閒話:“今日城外的果農跑到京兆府告狀,說是有人害了他一山的桃樹,真是慘。”
懷夕心裡咯噔一下:“桃樹?一山的桃樹?”
“嗯,我聽鋪子裡的食客說的。”許疏桐一邊忙著炒菜,一邊說:“聽說那桃樹就像被吸乾了一樣,一山的桃樹都倒了,真是要人命了。”
果樹是果農的命,一山的桃樹都死了,那真的是要人命了。
“不過也奇怪,方才我回來,發現巷子口的那棵桃樹也死了,莫不是今年染上了什麼害蟲,專門禍害桃樹?”許疏桐隨口說了一句。
懷夕微微凝眉,是意外還是巧合?
“哎呀,桃樹都死了,今年的花朝節就沒有桃花了。”許疏桐有些遺憾。
許疏桐拿回來的菜都是在鋪子裡做好的,回來隻需要回鍋就行,很快就置辦了一桌子的菜。
好不容易得來的婚事,起了這樣的波折,許疏桐即便裝得再若無其事,心中也是難過的,況且庾郎回了即翼山,以後,也許就再無交集了,說不難過是假的。
黃酒入肚,許疏桐又是哭又是笑,懷夕陪著飲了幾杯,就聽她在旁邊哭訴。
許還山喝了酒之後也開始哭,哭許孚遠、哭許疏桐、哭懷夕的娘親,似乎這人間,每個人都是來受苦受難的,難得善終。
反倒是蘇元青,神情溫和,同懷夕安靜地說話:“孚遠那孩子爭氣,應該已經轉世投胎了,說不定就投在京都。疏桐啊,一輩子都是為了這個家,苦了她了,庾郎那孩子,我們是真的喜歡,看著也是一個忠厚的,即便是妖,也不是不可以啊。”
懷夕很驚訝,沒想到蘇元青這麼想得開:“人妖是禁忌,當然能在一起,但是,人通常都會早夭。或許疏桐的正緣還未到,不要著急。”
蘇元青卻拉著懷夕的手:“你呢,你姑姑如今生死不知,也沒人為你操心婚事,我與你舅父認識的人都配不上你,哎,若是宋大人活著,我聽說那宋大人”
“舅母就不必為我操心了,我如今是太子少師,也不想其他了,隻希望能把太子撫養長大。”
“那怎麼行?”蘇元青臉色一變:“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即便成了太子少師,也不該不顧自己的前程,女子成婚生子才是正道。”
懷夕但笑不語,知道蘇元青是為了她著想,便沒有辯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
眼見著天色暗了,懷夕扶許疏桐上床睡覺之後就離開了,經過巷子口的那棵桃樹時,看見那枯萎的桃枝已經被砍掉了,徒留樹根真的就像被吸乾了一樣,天上無月,壓得她心口沉沉的。
“青天大老爺啊,求你為我主持公道啊,哪個殺千刀的害人啊。”京兆府前,一果農失聲痛哭,滿山的桃樹都死了,這真是絕人後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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