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沒想到莫奈會在這個時候舊事重提。
昨晚林言心還沒趕到宴會廳的時候，莫奈確實提過這個要求，當時被他含糊其辭地岔開了話題。
唐先生心裡明白，資料固然重要，但撰寫資料的王教授才是重中之重，所以他才一直把王教授帶在身邊。
此刻，他心裡有些後悔，不該來尋求莫奈的幫助。
莫奈也不催促，隻是悠然自得地喝著茶，那銳利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唐先生臉上移開。
就在此時，管家快步走進來，身後緊跟著慌慌張張的唐武。
唐武一瞧見唐先生，忙不迭地飛奔過去，氣喘籲籲道：“不好了，爸，出大事了！”
唐先生聞言眉頭瞬間擰成了個“川”字，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厲聲打斷：“莫奈先生還在這兒呢，如此慌裡慌張，成何體統！”
唐武被這一吼，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件事根本不能耽誤。
他急得抓耳撓腮，在唐先生的怒視下，附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匆匆說了幾句。
唐先生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震驚得從椅子上“噌”地一下站起身。
聲音不自覺拔高，帶著幾分顫抖：“什麼？你說什麼？
你說誰死了？
王教授死了。
怎麼可能？
我來的時候他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不是說他正在睡覺嗎？”
莫奈原本正悠閒地品著茶，聽到這話，茶杯猛地一頓，也跟著站起身來，目光緊緊鎖住唐先生。
急切問道：“唐先生，你說清楚，到底是誰死了？”
唐先生此刻也顧不上隱瞞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急促說道：“莫奈先生，我兒子剛說王教授死了。”
“是研究出彈道軌跡的王教授？”
“對，對對，就是他！你之前不是還想見他嗎？就是他。”
莫奈猛地轉頭，瞪著唐武，質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人怎麼好端端的就死了？”
原來唐武在王教授門口守了個把小時，眼看到了吃早飯的時間，他還沒起床。
他想著唐先生之前交代，一定要照顧好王教授的身體，就又去敲門，可屋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於是唐武再次走進房間，見王教授還保持著睡覺的姿勢。
一開始以為他還在睡，可等走出房間，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又回去查看。
沒想到王教授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死了。
唐先生聽完，氣得暴跳如雷：“什麼叫還保持著之前的動作？
你一開始進屋的時候，就沒看出來他是睡著了還是死了？”
唐武心虛地撓撓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昨晚我把他送進房間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而且他平時身體也沒啥毛病，我怎麼能想到他睡一覺就……就死了呢？”
唐先生再也坐不住了，心急如焚，連跟莫奈打招呼都顧不上，抬腳就快步衝了出去。
莫奈先是一愣，隨即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毫不猶豫地緊跟其後，一同前往唐先生的住所。
二人趕到時，王教授躺在床上，維持著之前睡覺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