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林言心、吳萍、劉秀英三人同時驚聲問著，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顧南海麵色凝重，聲音低沉而沙啞：“楊旅長的小兒子楊磊，在參加抗洪救險的時候，為了救老鄉遇難犧牲了。
你們趕緊去陪陪春燕嫂子，估計這會兒消息已經送到她家了。”
這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三人心中轟然炸開。
她們瞬間慌了神，劉秀英甚至都沒察覺到自己一腳穿著新皮鞋，一腳還蹬著布鞋。
就匆匆忙忙地跟著顧南海、林言心和吳萍朝著楊旅長家狂奔而去。
一路上，他們一句話都沒說，滿心滿眼都是即將麵對的悲痛場景。
四人跑到楊旅長家門口時，就聽見王春燕帶著哭腔，聲嘶力竭地吼道：“我不要什麼一等功，我就要我兒子！
我兒子走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回來的時候怎麼就裝在這麼小的一個盒子裡？
他那一米八多的大個子，怎麼就隻剩下這麼點兒了？”
那聲音裡飽含著無儘的痛苦與絕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破碎的心裡擠出來的。
三人的腳步猛地一頓，心裡清楚，王春燕已經得知了這個噩耗。
他們急忙推門進去，隻見王春燕正瘋狂地推搡著楊旅長。
邊推邊喊：“你還我兒子！當初我不讓他當兵，是你非要讓小磊去的。
現在好了，那麼聽話的一個兒子，就這麼沒了，你還給我！”
王春燕的眼睛因為過度悲傷而變得赤紅，頭發也有些淩亂，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隻能靠著這股憤怒來支撐自己。
楊旅長看上去明顯滄桑了許多，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他仰頭望著牆上掛著的全家福，眼神空洞而又迷茫，任由王春燕推搡，既不反抗，也不做聲。
仿佛靈魂已經隨著兒子的離去而消散。
一旁站著幾名戰士，其中一名戰士懷裡小心翼翼地抱著楊磊的骨灰盒，低著頭，臉上滿是沉痛與哀傷。
張政委抬手抹了一把臉上止不住的淚水，聲音帶著哽咽，“嫂子，我知道你傷心，可現在還是先把小磊安置了吧。”
王春燕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用力一推楊旅長。
那股力量竟然將一米八多的楊旅長推得倒退了好幾步。
她顫抖著手指向楊磊的骨灰盒，嘶吼道：“那不是我兒子！我兒子比他爸還高，比他爸還壯，怎麼可能就變成這麼一點兒？
我兒子走的時候還笑嘻嘻的，現在回來卻成了一個盒子，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說完，她腳步踉蹌地朝臥室走去，“咣”的一聲，用力關上了門。
緊接著，房間裡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那哭聲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在場每個人的心。
原本有些失魂落魄的楊旅長，被這哀痛的哭聲猛地驚醒。
他抬手抹了一把眼角，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悄然滑落。
他剛要抬步朝臥室走去，身體卻一陣搖晃，差點摔倒，幸虧張政委和顧南海眼疾手快，在一旁及時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