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僅僅是這幾個詞,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汪科長的心坎上。
刹那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原本就緊張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林佐聽完顧南海的吩咐,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二話不說,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外麵突然隱隱約約傳來幾聲槍響。
那槍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每一聲都仿佛敲在眾人的心上。
汪科長聽到槍響,身體猛地一震,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凳子邊緣。
又過了十幾分鐘,林佐那帶著威嚴的聲音,順著敞開的窗戶從樓下清晰地傳了上來:“老實點兒,再反抗老子一槍斃了你!”
汪科長聽到這話,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精氣神,身體瞬間癱軟下來,重重地靠在凳子上。
此刻,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眼神也變得直勾勾的,空洞無神,仿佛靈魂都已經出竅。
在場的眾人將汪科長的這些細微變化儘收眼底。
顧南海不緊不慢地端起桌上的水杯,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這才沉著聲音,冷冷地開口道:“是你自己說呢。
還是等會兒我去好好審一審你那同謀?
你要是現在交代,興許還能爭取個坦白從寬。
可要是等他全說了,到時候,可就沒這麼好的事兒了!”
說罷,顧南海緊緊盯著汪科長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內心,試圖從中尋找到一絲動搖的跡象。
汪科長麵如死灰,眼神空洞地看向顧南海,聲音沙啞地說:“給我支煙。”
顧南海衝王參謀長點了下頭。
王參謀長下意識地在身上摸索,沒有。
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好不容易攢下的私房錢被收走了,辛苦買來的一盒煙也沒能幸免。
這會兒身上還真沒煙。
他們這群人裡,煙癮最大的就屬林佐,可這會兒他不在房間裡。
一旁的杜驍見狀,趕忙從兜裡掏出煙,遞了一根給汪科長。
又拿出火柴,“唰”地一下劃著,幫他把煙點上。
汪科長深吸一口,那動作太猛,一下子被嗆到了。
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佝僂著,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一支煙已經燃了一大半。
他沒再吸,隻是夾在手裡,緩緩說起了這次行動的由來。
原來,汪科長自從轉業到地方,就一直覺得自己懷才不遇。
不僅總被上級打壓,工作上也處處碰壁。
後來吳珍珠帶著女兒離開了他,父母也相繼離世,家裡就剩他孤家寡人一個。
起初,親朋好友還和他有些往來,可慢慢地,也不知為何,都不再和他走動了。
等汪科長反應過來,自己在單位已經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名義上是偵查科科長,實際上工作都被一個副局長架空了。
手裡毫無實權,每天到單位除了看報紙就是喝茶。
有時候他賭氣兩三天不去單位,都沒人發現,更沒人在意。
回到家,屋裡冷冷清清,冷鍋冷灶。
還不到50歲的汪科長,頭發不僅謝了頂,還花白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