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的夜晚,暮色如墨,將酒店玻璃幕牆染成了暗沉沉的色調。
林言心身姿優雅地穿梭在酒店的走廊裡。
小菊今天特意給她配了一套米白色真絲連衣裙,簡約而不失華貴。
腕間的翡翠鐲子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精致的妝容在暖黃的燈光下更顯柔美。
就在拐角處,她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林言心連忙穩住身形,露出職業性的微笑,聲音溫柔而誠懇:“實在抱歉,是我沒注意。”
對方卻突然僵在原地,發出一聲驚呼:“林言心?怎麼是你!”
林言心這才抬起頭,目光落在眼前人的身上。
她微微一愣,眼前的女子濃妝豔抹,厚重的粉底也難以掩蓋眼角的細紋。
一身看似名貴卻不合身的禮服鬆鬆垮垮地掛在嶙峋的骨架上,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一時之間竟沒認出對方是誰。
而站在她對麵的林雲可,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
她氣得臉色漲紅,尖著嗓子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認出來我?
你那是什麼眼神?
憑什麼嘲諷我!”
林雲可確實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林言心。
此刻的林言心,比起多年前更加光彩照人。
歲月仿佛格外眷顧她,不僅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反而賦予了她一種獨特的韻味。
她身上那股歲月靜好的恬靜氣質,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進林雲可的心口。
歲月靜好這個詞在林雲可腦海中閃現,就讓她覺得充滿了無儘的嘲諷。
在林雲可的記憶裡,自從林言心出現後,她的生活就如同墜入了萬丈深淵,再無光明可言。
起初,那個冒名頂替的小雅突然冒了出來,惡心至極。
她一出現,就搶走了原本屬於林雲可的幸福,嫁給了陸青山。
緊接著,陸青山一家被下放,生活的苦難如潮水般湧來。
更糟糕的是,林雲可的父親莫名其妙進了監獄,母親承受不住打擊,瘋瘋癲癲。
曾經輕鬆的工作也變得嚴苛無比,領導不再照顧她,若不是為了糊口,為了買藥維持自己那虛弱的身體,她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盼到陸青山回來,生活有了一絲轉機。
雖然林雲可知道陸青山花心,在外拈花惹草,但她選擇自欺欺人,裝作不知道。
在陸青山的資助下,她的身體漸漸好轉。
然而,這樣的好日子沒過幾年,陸青山就也突然消失了。
在陸青山消失前的那段日子,林雲可陪著他受儘了白眼和屈辱。她在醫院悉心照顧他,在家裡操持一切,甚至在陸青山麵前,被其他男人侮辱。
她強忍著內心的痛苦和絕望,將自己洗乾淨後,依然堅持照顧陸青山。
那段時間,她感覺自己活得毫無尊嚴,就像一具行屍走肉,隻能死死抓住陸青山這根救命稻草,當作生活唯一的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