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心猛地睜開眼,一陣眩暈感襲來。
她晃了晃腦袋,逐漸看清眼前的景象——自己竟坐在一個硬邦邦的小凳子上,對麵沙發上的三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什麼。
這場景太過熟悉,讓她不禁心頭一顫。
坐在正中間的是林遠喬,穿著剪裁合體的中山裝,依舊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金絲眼鏡下藏著算計的目光。
他左手邊的沈清梨正喋喋不休,塗著豔麗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尖銳的聲音不斷傳來。
而沈清梨旁邊的林雲可,則正憤恨地瞪著她,眼神裡滿是不屑與厭惡。
沈清梨還在那兒不停地說著:“言心,你也知道你姐姐身體不好,三天兩頭住院。
可咱們家畢竟和陸家早就定有婚約,若是現在解除婚約,對林、陸兩家影響都不好。
而且你也見過青山了,他是那麼優秀的一個孩子,不僅工作好,樣貌好,人品也好,家世更好。
你嫁過去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林言心心中一震,這場景與記憶中重合,她竟又回到了前世,林家三口逼她代替林雲可嫁給陸青山的時候!
不過,經曆過兩世的她,已不再像第一次剛重生時那麼慌張無助。
她暗暗深呼吸,悄悄打量著周圍。
深棕色紅木沙發,配著墨綠色天鵝絨軟墊,茶幾上擺著搪瓷缸與鐵皮糖果盒。
牆上掛著偉人畫像和“為人民服務”標語,角落立著帶玻璃門的樟木書櫃,擺滿整排的燙金書籍。
一台牡丹牌收音機置於桌上,地麵鋪著暗紅花紋的塑料地板革,透著沉穩的年代氣息。
這裡竟然是1973年林遠喬家的會客廳。
林遠喬見林言心依舊不為所動,早已等得不耐煩。
他看了看腕表,眉頭微皺,心中盤算著:陸家人馬上就要來,這會兒陸家剛有要被下放的苗頭,手裡的錢還不少。
若是現在能讓林言心同意嫁給陸青山,到時候陸家的聘禮絕對會很豐厚。
正好家裡用錢的地方比較多,他急需要這筆聘禮錢。
至於林言心嫁過去後,陸家什麼時候被下放,那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林遠喬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換上一副偽善的麵孔:“言心,爸爸媽媽知道這麼多年你在農村受苦了。
就想著你回來了,給你一門好親事,也算是對你的補償。”
林言心依舊沒有出聲,下意識地摸向脖頸處,那裡空空如也。
這麼多年,那枚吊墜一直掛在她的脖子上,可此時卻不見了蹤影。
她心中快速捋了一下時間順序,看來吊墜已經被沈清梨給哄走了,估計此刻正戴在林雲可的身上。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林雲可。
林雲可早就坐得不耐煩了,她本就不同意換親,不明白父母怎麼會突然讓林言心嫁給陸青山。
她和陸青山不僅青梅竹馬,而且兩人早就定有婚約,這麼多年感情也特彆深厚。
她早就將陸青山視為自己相伴終生的伴侶了。
她自從坐在會客廳就一直惡狠狠的瞪著林言心,現在見林言心望向自己,重重地哼了一聲:“看什麼看,少得了便宜賣乖,你以為我願意把青山哥讓給你?
就憑你一個農村來的,大字不識幾個,又長得這麼土氣,你以為你配得上青山哥?”
“我配不上,那你自己嫁呀!”林言心毫不示弱,張嘴就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