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喬一下子慌了神,聲音都變了調:“杜主任,你剛才說什麼?誰舉報我?舉報我什麼?”
原來,這名男同誌是局機關的辦公室主任,也是此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
杜主任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林遠喬不可置信地搖著頭,大聲辯解道:“這是詆毀,這是誣賴,這是有人在刻意的栽贓陷害!
你們是了解我的,我向來不拿國家一針一線,而且保持著艱苦樸素的作風。
甚至還和資本家出身的堂哥一家斷絕了親戚關係。
哦,對了,有件事我還沒來的及向組織彙報。
我女兒和陸家定有娃娃親,我知道他們家是資本家,為了斷絕這門親事,我甚至把大堂哥的女兒接來,讓她代替我女兒出嫁。”
他用力拍著自己的胸脯,試圖讓杜主任相信他,“杜主任,你應該相信我,你也是了解我的。
咱們倆一起共事了這麼多年,我絕對不可能在家裡私藏那麼多的現金,還有什麼所謂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這些四舊的東西。
當初在破四舊的時候,我把家裡祖傳的那幾個花瓶全都上交給了組織。
你忘了那會兒還是我帶頭破的四舊把那些花瓶全都砸了。”
他激動的拉住杜主任的手,“杜主任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這麼多年不說兢兢業業,也是一心都撲在工作上,難免得罪了某些小人,被那些小人無奈詆毀。
還請組織還我清白。”
他說著已經聲淚俱下,周圍有很多人都同情的幫林遠喬說著好話。
“我記得當初林副局長是帶頭破四舊的,他家裡絕對不可能還留有四舊的那些東西。”
“對,對對,林副局長一家子平時都特彆樸素節儉,要是家裡藏有現金和票,早就大魚大肉吃上了,那可能像我們普通老百姓似的過苦哈哈的日子。”
“我瞅著林副局長不像是那種人,平時工作積極主動,又就樂於幫助大家,不可能偷摸違反組織紀律。”
說什麼的都有,還有勸杜主任手下留情的。
杜主任枕著臉衝著在場的群眾擺擺手,“請大家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至於結果如何,搜過了才知道。”
林遠喬還在拚命掙紮,抬起雙臂阻攔著杜主任一行人,喊道:“不,你們沒有資格搜查我家。
你們不能僅憑一封舉報信就給我亂扣帽子,我要向組織申訴,我要向相關部門尋求幫助!
局裡幫不了我,我就去部裡,部裡若是也冤枉我,我就告到主要領導那。
你們不能搞一言堂,不能幾個人坐在那一拍桌子就把我的罪給定了。
這是領導班子成員,為什麼開領導班子會不通知我,不讓我參加。
你們這就是有預謀的破壞組織成員。”
杜主任側身指著身旁的幾名同誌,介紹道:“這位是部裡邊的張副部長,主要負責舉報信核實工作。
這是公安局的同誌,這是檢察院的同誌,這位是紀檢委的同誌。
局裡對於這封匿名信格外重視,不僅開了局黨委會,而且還向上級做出了緊急彙報。
此次調查組就是部裡主要領導親自安排部署的。”
一旁的檢察院同誌直接從公文包裡掏出搜查令,遞給了林遠喬。
林遠喬感覺耳朵裡像堵了一團棉花,心臟砰砰直跳,手拿著那張薄薄的搜查令,卻仿佛有千斤重。
但他還心存僥幸,對自己家裡那個暗間很有信心。
他勉強穩住身形,裝作大方地朝旁邊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吧,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們請搜吧,隻要能搜出來東西,我就認罪。”
人群中,有一部分人之前還懷疑林遠喬家裡窩藏巨款和四舊,現在見他如此坦然,又有些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