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顧南江風塵仆仆地回到了顧家村。
最開心的莫過於顧南海了。
林言心離開的這兩天,他整日坐立難安,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直到看見顧南江跨進家門,他立馬迎了上去,此後便一直跟在哥哥身旁。
哥倆平日裡難得見上一麵,在顧南江的印象裡,這個小弟弟一向沉穩內斂。
可如今,在婚事這件事上,顧南海卻焦躁得不行,這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顧南江笑著把顧南海拉到身邊,又把顧母請了過來,同時還叫上了顧家的其他兄妹。
不一會兒,一家人便齊聚一堂,熱熱鬨鬨地圍坐在一起,開始商議給林言心的彩禮問題。
顧南江率先開口,他的想法和當初顧南河如出一轍:“咱們一定要舉全家之力,給言心一份體麵的彩禮。”
說著,他又看向顧如意和顧順心,語氣溫和地說道,“咱們家向來不偏不向。
你們倆雖然結婚早,但該補給你們的,一樣都不會少。”
顧如意和顧順心連忙擺手拒絕,可顧南江態度堅決,硬是把這事兒給定了下來。
隨後,他鄭重地掏出300塊錢,還有一張自行車票、一張縫紉機票、兩張手表票、三張收音機票。
臉上滿是自責:“這些是我平日裡攢下來,本來就打算給海子和言心結婚用的。
原本覺得不算少了,可如今想想言心娘家的情況,這些恐怕有些拿不出手。”
其實,他沒完全說實話,這300塊錢裡,有180塊還是他臨回來前,厚著臉皮向戰友們東拚西湊來的。
兩張手表票也是用其他票換來的。
顧南河見狀,也從兜裡掏出150塊錢,以及一堆日用類票據,其中有5張布票,3張衣櫃票,10張火柴票,糧票、肉票各10張:“這是我們兩口子的心意。”
顧南湖緊接著也拿出150塊錢,還有一張自行車票、一張縫紉機票,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副食品票,輕輕放在桌子上:“這是我們能出的。”
顧南海看著哥哥們掏出的錢和票,眼眶微微發紅。
他先是把三個哥哥的錢一一退了回去,隨後從褲兜兒裡掏出存折,聲音裡滿是堅定:“我當兵十幾年,也攢了些錢。除了平時給媽寄回去的,再扣除日常開銷,這裡還攢了800多塊錢。”
說著,他又掏出一大把票據,有自行車票、縫紉機票、衣櫃票、副食品票、日用類票據,甚至連他們大院裡的洗澡票、糞票、煤球票都有。
顯然,他為了這一天,早已做足了準備。
等顧南海把錢和票都擺出來後,才緩緩說道:“我這些錢和票據,足夠給言心當彩禮了。”
顧母看著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滿是欣慰。
她走到炕頭的櫃子前,翻出一個小盒子,裡麵裹著一個裡三層外三層的小布包。
她輕輕打開布包,拿出這些年攢下的錢,“我這兒有300多塊錢,都是這些年你們兄妹給我的。
這些票據,也是你們給我,我舍不得用,一直攢著的。
把我的和海子的湊在一起,光現金就能湊出1000塊錢當彩禮,剩下的錢和票,咱們就買點東西。
彆隻照著附近的標準,儘量打聽打聽,京城那邊的彩禮都有些啥。
言心她娘家是京城的,咱們就以她娘家那邊兒的標準來定。”
顧南江,“媽,我打聽過了。
在京城,男方出的彩禮不算多,一般給100塊錢,多些的給到200塊錢,就算不少了。
再買上一輛飛鴿或永久的自行車,一台海城產的蝴蝶牌縫紉機。
現在的女孩兒都喜歡海牌的女士手表,再配上一台紅燈牌的收音機,差不多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