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
張良的光頭瞬間蒙上沙塵暴,青白色的僧衣被鼓風機吹得像是風口袋。
手中長棍剛挑飛兩個追兵,就聽見武指老趙用粵語罵娘:
"棍頭紅綢呢?被沙吃了啊!"
二十米外,劉衣菲的琵琶弦勾住黎冰冰白發,兩人在威亞牽引下撞進流沙坑。
這純粹是拍脫了,劇本裡根本就沒有這一段。
"cut!"
明可夫摔了帽子。
攝影師鮑德熹走了過來:"或許我們可以讓金燕子用琵琶弦纏住白發魔女......"
話音未落,卻看到劇組工作人員在慌忙的把劉衣菲和黎冰冰從沙坑裡再往外拽呢!
正午的魔鬼城像被架在炭火上烤。
安格拉的皮質馬甲能擰出半碗汗水,劉亦菲的乞丐服領口結出了鹽霜。
攝像師鮑德熹突然舉起反光板:"快!這個光影!"
明可夫順著望去——張良拄著棒字跪在沙丘上,身後拖出的長影恰好刺穿黎冰冰的白發,猶如神佛降魔。
三十七個鏡頭連軸轉後,裝飲用水的駱駝突然不知道受到了什麼驚嚇。
場務老周摔倒在滾燙的沙地上:"水,水都在駱駝背上呢!"
張良看著瓶口懸在劉亦菲唇邊的水線,喉結動了動。
忽然腰間一沉,楚清不知從哪摸出個密封的冰塊:
"這是我按照當年軍訓時,提前密封的冰塊,我做了幾十個。"
劉亦菲的指尖在空了的瓶口上頓了頓,轉頭看向了張良。
黃昏時分,鮑德熹終於等到他要的"魔法時刻"。
夕陽將雅丹地貌染成血橙色時,黎冰冰的百人殺手團從沙丘頂端傾瀉而下。
按照設計,成籠該用醉拳引開半數追兵,但當威亞吊著他撞向風蝕岩時,固定螺栓突然崩飛兩顆。
"小心!"張良手裡的棒子脫手擲出,碰撞聲裡,成籠借著反彈力滾進攝影盲區。
監視器前的明可夫猛拍大腿:"這個即興發揮比原劇本更......"
話沒說完就被鮑德熹捂嘴——鏡頭裡,劉衣菲的琵琶弦正巧纏住張良腳踝,將張良拽離馬蹄踐踏的範圍。
夜戲開拍前,鮑德熹在流沙河邊架起環形補光燈。
劉衣菲借著整理戲服的姿勢,把濕毛巾塞進張良的護腕。
楚清舉著噴霧過來時,正看見姑娘的手指劃過張良的腕脈——那裡有今天吊威亞留下的勒痕。
平常為了遷就演員,攝影師會把攝影機的轉數調快一點。
對攻的演員就可以打慢一點,好讓對手能順利地完成整個動作。
然而,這一次張良和成籠的合作,倆人是越打越快。
招來招往,動作比攝影機的正常轉數還要快。
所以攝影師和導演商量後,攝影師鮑德熹把機器調成慢格,就把攝影機的轉數從正常調慢一點。
雖然這是倆人的第一次合作,但是像合作了很久一樣。
一段打戲,經常是拍了三四次就過關了。
有一場打戲,竟然拍了一次就過了。
兩個人就像合作了好多年一樣,越打越是精彩。
戈壁的風沙很大,每天拍戲,張良身上都是臟乎乎的。
無論是誰,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徹徹底底的衝洗一遍,然後躺在鬆軟的大床上,好好的休息一翻。
外麵刮著風,房間裡溫暖異常,張良躺在柔軟的床上,沒一會眼皮就打起架來,漸漸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內輕微的腳步聲,讓張良醒了過來。
“乾嘛呢?”睜開眼的張良發現是楚清坐在了自己的床邊。
楚清手裡端著一杯咖啡,嘴裡吃著香噴噴的烤腸,在嘴裡眼前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