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仙和閨蜜大吐苦水——情緒飽滿,台詞犀利,感染力十足。
可一旦鏡頭轉到她和王小賤的同框戲份,尤其是需要激烈對峙或者刻薄互懟時,鄭雙的狀態就開始微妙地“跑偏”。
不是眼神一對上張良就下意識地軟了幾分,就是本該充滿火藥味的台詞,被她念得莫名帶上一絲嬌嗔的尾音。
最離譜的一次,是拍一場黃小仙被王小賤的毒舌噎得說不出話,氣得把手裡的一疊宣傳冊砸向他的戲。
“王小賤!你這張嘴就該縫起來!拿去當鼠標墊都嫌它……”
劇本裡是“嫌它膈應人”。
結果鄭雙看著張良那張故意做出誇張“我好怕”表情的臉,腦子一抽,脫口而出:“嫌它……嫌它不夠軟!”
“噗——!”
全場瞬間破功。
連扛著沉重攝影機的攝像大哥都笑得肩膀直抖,鏡頭畫麵瘋狂上下顛簸。
道具組一個小夥子直接笑噴了剛喝進嘴裡的礦泉水。
張良更是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一邊笑一邊指著鄭雙:
“鄭老師……您……您這‘不夠軟’……哈哈哈……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我這臉皮厚度……那必須‘高品質’啊!”
套爺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
他猛地從導演椅上站起來,手裡的紫砂壺蓋子都差點飛出去。
“鄭!雙!”套爺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跟我過來!其他人休息十五分鐘!”
他指了指旁邊臨時搭起來的、堆滿雜物的道具間。
鄭雙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腳步沉重地跟著套爺走向那間象征著“刑場”的小黑屋。
張良看著她的背影,收斂了笑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道具間裡光線昏暗,彌漫著灰塵、油漆和舊木頭的混合氣味。
套爺沒開燈,背對著門口,看著窗外。
沉默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鄭雙心頭。
“雙妹子,”套爺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和不解。
“你是專業的演員,科班出身,新人千萬不能浪費機會。
黃小仙這個角色,論複雜程度,遠不如你以前演過的那些。
今天這是怎麼了?你告訴我,問題出在哪兒?
是良子的光環太大,給你壓力了?還是對角色的理解有偏差?”
鄭雙死死咬著下唇,手指用力摳著牛仔褲的側縫,指甲幾乎要嵌進布料裡。
她能怎麼說?難道說因為張良那雙眼睛太好看,笑起來太有感染力,靠近時身上的氣息太好聞?
還是說因為他演的王小賤,那種蔫壞的魅力,讓自己心跳加速,完全無法代入黃小仙的憤怒?
這些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隻能把頭埋得更低,聲音細若蚊呐:“對不起導演……是我……是我狀態沒調整好……我……”
套爺猛地轉過身,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
“狀態?鄭雙!拍戲不是談戀愛!
我要的是黃小仙對王小賤的‘煩’!
是恨不得掐死他的‘恨鐵不成鋼’!
不是含情脈脈!更不是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