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
一道冷惻惻、如寒冰刺骨之聲,驟然響徹樓宇,漫卷百裡,在怒濤城中激蕩回響。
“視他人為螻蟻?在我眼中,你們結嬰、金丹亦是螻蟻,抬手可滅!”
“外敵入侵,爾等名宿巨頭,本應守土有責,血戰到底,卻為一己私利,拱手讓出祖宗基業,甘當走狗,還沾沾自喜,窩裡橫,真是恬不知恥!”
“更甚者,你們三人修為皆傳承聖天教,白澤乃恩師,竟向師尊開刀,禽獸不如!”
此聲如刀,殺意森然,寒風席卷九天,令人心頭狂顫。
眾多修士抬頭望天,驚駭欲絕,顫聲道:
“何人如此大膽,敢嘲諷三大老怪?”
“這是要造反,捅破天啊!端木庭就在城中,還有數萬修士大軍!”
“嫌命長,找死啊!樓上金丹強者齊聚!”
無數人咂舌驚歎,懷疑自己幻聽。
但更多修士振奮不已,緊握拳頭,呐喊道:
“說得好!痛快!這幫老賊,恬不知恥!”
“給瑤池當狗,就忘了自己是誰!”
他們已被鯤靈等人欺負慘了,宗門功法、資源被奪,同門被殺。
鯤靈三人甚至想趕儘殺絕,拿他們當炮灰,與白澤、丁烈自相殘殺。
在鯤靈淫威之下,他們毫無反抗之力,承受太多不公。
此刻,楚陽說出他們不敢說的話,他們怎不痛快?
鯤靈三人麵麵相覷,怒容浮現,卻未貿然出手。
“此事蹊蹺,聲音來自摘星閣!但閣中皆是你我嫡係和瑤池貴客,怎會有此言論?”
“快查!竟敢擾亂聚會,拆台嗎?”
“三位前輩,恕罪!”
此時,金主管慌裡慌張,聲音顫抖傳音道:
“已查明,是海瀾世界豢龍門真傳龍亞男的隨從開口,或許喝多了口出狂言。前輩放心,隔音符陣已開,不會再出意外!”
“哦,原來是豢龍門的人……”
“幾位豪傑榜強者都在,料想不會出意外!”
“咱們繼續!”
袁子畫三人對視一眼,放下心來。
袁子畫強自一笑,掃視全場道:
“剛剛是朋友喝多酒,開玩笑,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修真界,強者為尊,弱者為螻蟻,我們隻尊敬力量。白澤不過結嬰妖獸,畜生而已,怎能淩駕你我之上?”
……
天星閣中,眾人臉色已變,氛圍吊詭,殺機彌漫,空氣凝重肅殺。
胡滄海一拍桌子,嗆聲道:“亞男仙子,你這位隨從太不懂事!”
“他讓大黑狗入席,不講規矩,不分尊卑,視我等天驕妖孽如無物,算了,小節無傷大雅,我們給你麵子,不計較!”
“但三位結嬰正在威逼利誘天星修士,關乎我們謀算百年的大計成敗,牽涉拿下天星界億萬疆土,怎能讓他這築基隨從置喙?”
“在座都是金丹強者,一方巨頭,豪傑榜上有名,他小小仆從也敢信口雌黃,大放厥詞,真不知天高地厚!”
此時,沈浪、皇甫平天、袁弘絕等天驕妖孽,凝眉審視楚陽,已嗅到一絲蹊蹺。
“他到底何身份,何來頭?”眾人心頭疑惑。
此子名為隨從,卻讓龍亞男如此小心翼翼陪侍,敬重對待,不,是恐懼與忌憚。
太反常了。
莫非,他根本不是龍亞男的隨從,不是朋友,而是生死大敵?
龍亞男神色淡然,仿若未聞胡滄海質問,纖手輕端茶杯,朱唇輕啟抿茶,道:“他行事,我可管不著!”
眾人皆怒目瞪向楚陽。
“外麵老家夥不也說,實力為尊,不講規矩麼?”
楚陽神色淡定,嘴角含笑:
“在我看來,與各位對話、點評戰局,是你們的榮耀,更是天星、瑤池的榮耀!”
“胡滄海你算個啥,區區金丹,豬狗之流,也敢阻我發言?”
眾人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小小築基修士,竟敢罵金丹真仙豬狗,不要命啦?
“你敢罵我是狗?看在你是龍小姐隨從,我才敬你幾分,否則,你築基弱雞,我一巴掌拍成肉泥!”
胡滄海氣得暴跳如雷,鋼牙摩擦,火星直冒,恨不得將楚陽生吞活剝。
他怒吼著,金丹真仙威壓如狂潮般四散,真元似驚濤拍岸,洶湧澎湃。
瞬間,閣樓狂風呼嘯,咯吱作響,若非符文閃爍護佑,閣樓早被撕得粉碎。
胡滄海實力強勁,威勢逼人,眾多築基練氣侍女侍者被震得踉蹌後退,難以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