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總的問話聲一出,趙源亭皺眉想了一下,說:“他好像叫年什麼”
經理立刻接話答道:“他叫年黎。”
趙源亭也想起來了,說:“哦對對,他叫年黎,是上個月我們才招來的新員工。”
高總欠著身子,又將年黎上下打量了一遍,皺著眉頭問:“你姓年?”
年黎剛從遇見方玉澤的驚訝中回過神,垂著眼點了點頭,說:“是,老板。”
高總又看了他兩秒,緩緩直起了身子,哦了一聲說:“好吧。”
“怎麼了高總?”趙源亭問。
“哦,沒事。”高總揮了揮手說:“他長得像我一個朋友家的孩子,我認錯人了。”
趙源亭立刻笑著說:“高總朋友的孩子肯定也是人中龍鳳,怎麼可能在我這裡打工。”
“是是,眼神不好,認錯了。”高總笑著附和了兩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趙源亭又轉而看向方玉澤說:“高總是認錯人了,但方總你是真認識他吧。”
方玉澤想起他之前和年黎一起去吃米其林,碰見過趙源亭,也沒什麼藏得,他恩了一聲,說:“認識。”
“看!我就說這也太巧了。”趙源亭雙手一拍,說:“那天經理將招聘的名單登記表拿來給我看,我一眼就看見他的照片,我說怎麼這麼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不是方總的下屬嗎!雖然不知道他怎麼跑到我們這裡應聘了,但是二十多個人競爭的崗位,其他人我可是看都沒看,直接就給他了,這全是看在他是方總你的熟人,給你的麵子。”
趙源亭說話的聲音高,方玉澤淺笑了一聲,說:“那謝謝趙總給我的麵子。”
“這位之前是方總的下屬啊。”厲總在一旁八卦的問。
“是啊,我上次去吃米其林還碰見他們倆了。”趙源亭說。
厲總哦了一聲,有些意味深長。
方玉澤依舊不動聲色,說:“不過是去談談工作。”
趙源亭還是臉上帶笑,說:“我每天也忙,今天還是第一次見他,不過聽經理說,這小夥子很勤快,是個好員工。”
經理一聽年黎認識方玉澤,立刻接著誇說:“是啊,可勤快了,小年每天最早來最晚走,不光是照顧客人,每天下班還負責打掃衛生的工作,我們大廳裡的地麵拖得那叫個乾淨,還有洗手間,每天都洗的地板發亮,這還要感謝方總是他曾經的上司,教育的好。”
話說到這裡,趙源亭欠起身子側頭望向方玉澤,聲音放緩了問:“方總,不會怪我分配的工作多,累著他了吧。”
說完趙源亭眼睛沒有離開方玉澤的臉,而是盯著方玉澤的臉,觀察他的表情。
方玉澤表情沒什麼變化,說:“他現在是趙總的下屬,趙總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和我沒什麼關係。”
趙源亭又看了方玉澤兩秒,忽然笑了說:“那行,小年來,來給幾位老板倒酒。”
年黎一直站在門口,被眾人評頭論足,隻覺得如芒在背,臉頰發燙,現在忽然被趙源亭招呼了一聲,他猛地抬起頭四周看了一圈,才看見趙源亭說的酒。
酒瓶放在冰桶裡,瓶身上麵全是濕滑的冷氣,年黎沒有經驗,單手拿著酒瓶子,沒拿穩,瓶子猛地一滑從他手心摔進了冰桶裡,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驚得眾人都看向了他。
“怎麼回事?”經理嚇了一跳,壓低了聲音。
年黎也是嚇出一身冷汗,他雙手緊緊的扶著冰桶,才沒讓酒瓶連著冰桶摔在地上。
“小年啊。”趙源亭忽然叫他,年黎轉過頭看向趙源亭,隻見他指了指香檳,又指了指年黎,說:“這瓶香檳可是幾十萬,小心點。”
趙源亭語氣中雖然沒有明顯的語調,但是指著年黎的那根手指裡居高臨下的意味卻很明顯。
年黎喉結滾動了一下,看著趙源亭的目光緩緩挪到了方玉澤身上。
方玉澤正在和旁邊人說話,壓根沒看他。
年黎垂下眼睛,說:“趙總對不起,我會小心。”
年黎挨個為各位滿上了酒,喝了兩杯後眾人興起,打算下去打兩杆子,隻是他們穿的衣服都是西裝,趙源亭便讓年黎去拿幾套新的運動服。
高爾夫球場裡為頂級的客戶都準備了嶄新的運動服和運動鞋,全部都是奢侈品牌,一套下來上萬元。
幾人換好後從室內走到了室外,趙源亭找了幾個專業球童陪著一起打球。
年黎則在場邊為幾人收拾東西,高爾夫的用品比較繁瑣,各種各樣的球杆,什麼發球木球道木,大大小小有十幾杆。
年黎需要將這些球杆分類好,依照順序收拾到球包裡,方便客人一次性拿出合適的球杆。
這些天在高爾夫球場工作,年黎對於分球杆的這項工作已經很嫻熟。
他正在整理球包時,趙源亭打完了一杆子從綠茵場走到場邊喝水。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抬手將水瓶子扔進年黎身前的垃圾桶裡。
瓶子裡還有水,重量不輕,從遠處落在垃圾桶裡發出一聲響。
年黎收拾東西的手一頓,抬起頭看他。
“趙總。”
“恩。”
趙源亭雙手插兜裡走到年黎的身前,問:“來這裡工作這麼久了,知道我是你的老板嗎?”
年黎如實回答:“今天才知道。”
趙源亭笑了一聲,說:“那要是早知道了,估計你就不會來這裡上班了。”
年黎問:“為什麼?”
“因為”趙源亭拖長音調,朝年黎又走進了兩步,嘴角勾笑地低聲說:“我喜歡方玉澤。”
年黎捏著球杆的手猛地一緊,目光也瞬間黯了下來,他沉默一會問:“所以你招我進來,還讓經理特意給我安排清潔工的活,全都是故意的”
“哎?這話不對,這怎麼能叫故意呢?你本來就該乾這樣的活,我是讓你看清楚,你和我們之間的差距,你錢也沒少拿,前幾天你不是還找經理預支了工資嗎?”
“”
“幾千塊錢都要找人借,看來方總對你這個小情人不怎麼上心啊。”
“我不是他的小情人!”年黎提高了音量。
趙源亭卻不急不緩的看著他,笑著說:“不是小情人是什麼?你還真是他的下屬?”
年黎緊抿著唇沒說話。
“還是他不要你了?”
這句話正戳年黎的心,他急於爭辯的說:“我們是戀人關係。”
“戀人關係?”趙源亭好像聽見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他笑得低下頭,笑得肩膀止不住顫。
“你說你。”他指了指年黎,又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打球的方玉澤:“和方玉澤,是戀人關係?”
“是。”年黎雙拳緊握,很肯定的回答。
趙源亭又笑了,他說:“那方玉澤為什麼說你是他的下屬?”
“”
“為什麼他不承認你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