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雖然走得慢,落在了後頭,可到了破廟後,也被允許在破廟門口邊歇息。
倒是柳思思和傅知明兩個人。
這一路行來,柳思思真是把兩輩子的苦都吃完了,還沒吃夠。
她一個弱女子,每天能跟著流放大部隊走,就已經是極限了。
還要推一個大男人,那真是要了她的命。
在官差的鞭子的鞭策下,用一天的功夫,以及傅知明摔得幾乎沒一塊好皮肉的代價,學會了推車。
可後來的路,實在是步步艱辛,太難了。
柳思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到現在的。
不出意外的,她推著傅知明又是最後到達的。
彆人都已經收拾好了,晚飯都煮上吃上了,她才推著傅知明到了。
破廟四周都已經被流放的隊伍給搶占了。
柳思思習以為常的停在了最外圍,將推車順勢就往旁邊一倒,砰的一聲悶響,傅知明又從車上滾了下來。
大家也都看慣了,誰也沒這個閒情逸致去管閒事或者幫一把。
都麻木的或者吃飯,或者已經靠著火堆開始打盹了。
最開始傅知明從車上摔下來,柳思思還會哭著說抱歉,都怪自己沒力氣之類的話。
摔得次數多了,柳思思也麻木了,累都累死了,哪裡還有心情說抱歉?
傅知明口不能言,縱然心裡罵娘,可如今他能指望的也隻有柳思思,自然不敢有意見。
柳思思如今也不講究形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休息了一會,才厚著臉皮去找官差領食物。
這一路的食物,都是黑硬的饃饃或者菜團子。
若是之前,柳思思是決計不會吃的,又乾又硬又糙,咬不動,咽不下去。
現在,這樣的饃饃和菜團子都是好東西了。
一人一個饃饃和菜團子。
柳思思領了自己的和傅知明的份。
先狼吞虎咽的將饃饃和菜團子給吃下去了,又把傅知明的那一份裡的饃饃給留下,將剩下的那個菜團子塞進了好容易側身的傅知明嘴裡,不耐煩的道:“吃吧。”
看傅知明盯著自己手裡的那個饃饃,沒好氣的道:“如今你每天躺著不用動,都靠我來推你。我若是吃不飽,哪裡有力氣推你是不是?你餓一點沒關係,反正不用你走路!我是要吃飽的!你一定能理解的對吧?我這都是為了我們好!沒法子,隻能委屈你了——”
傅知明垂下眼瞼,無力的雙手湊到了嘴邊,抵住了那個菜團子,艱難的咀嚼著。
柳思思吃完了自己手裡的那個饃饃,口渴難耐。
此刻黑燈瞎火的,她也不敢亂跑。
隻厚著臉皮找旁邊人借水,說好了明日還。
這才借來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一氣喝乾了。
這大晚上的,若是周圍沒有火堆,隻怕能將人凍死。
柳思思最後趕到,彆說此刻已經天黑透了,壓根找不到柴火。
就是提前趕到,也搶不過彆人。
又厚著臉皮,不管彆人怎麼翻白眼,說酸話,隻裝作沒聽到。
死活賴在了一個火堆旁邊不走了。
流放的這些人家,以前都是大戶人家,都講究一個禮義廉恥。
男人不好出麵,女人也都羞怯,隻能說幾句酸話,到底下不了手將人趕走。
隻能任由柳思思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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