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起身理了理衣服,從桌上拿了一遝信件塞入懷中,走出了營帳。
在她身後,一張微黃的信紙平鋪在桌麵上,信紙上空空蕩蕩,隻有中央用墨筆留下了四個娟秀的小字。
時機已至。
下一刻,一陣黑風吹過,信紙消失不見……
離開營帳後,青衣先後去了東升與王楓,還有參與火炮改良計劃的人員的住處。
在詢問改良進度與最新研究成果的同時,青衣也將懷中的信封悄悄的塞進了他們的住處。
做完這一切後,青衣又前往軍中藥房,親手煎了一碗湯藥。
然後便端著滾燙渾濁的藥液,朝著大統領所在的營帳走去。
“統領。”青衣站在帳外輕輕喚了一聲。
門簾後,一陣低沉而急促的喘息聲傳出,同時還伴隨著一絲輕微且痛苦的嗚咽聲。
過了一小會兒,大統領疲憊的聲音才從門簾後響起:“進來吧,青衣。”
青衣撩開門簾走了進去。
在踏入營帳的一瞬間,耳邊的喘息聲瞬間增大,宛如站在空曠的山洞中,聆聽狂風的呼吸。
而這如狂風過境一般的呼吸聲,其來源正是此時坐在營帳最高位的大統領——鐘離震。
這個如鐵塔般堅毅、蠻熊般強壯的男人,此時正癱坐在獸皮鋪墊的寶座上,牙關緊咬,麵露痛苦。
此前那如風雷般的呼嘯聲,正是對方因痛苦而抽吸空氣所發出的聲音。
看著麵前痛苦的大統領,青衣眉眼低垂,眼中流出一絲傷感。
快步上前,將藥喂到了對方嘴邊。
“來,喝了吧。”
鐘離震接過藥碗,將碗中湯藥一飲而儘。
滾燙的藥液順著喉嚨直達胃部,但卻陡然化作一股涼風席卷全身。
鐘離震原本痛苦的臉色也隨著這碗湯藥逐漸舒緩,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多謝你,青衣。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青衣搖了搖頭:“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當年您為了守住衡嶽關,獨自一人迎戰三名妖王,為衡嶽關百姓爭取到了活下去的機會。
“如今,不過是一碗湯藥而已,算不得什麼。”
“哈哈哈……”鐘離震笑著擺了擺手,“每次你來,都要將這件事重提一遍,我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在你們看來,這是一份榮耀與恩德。但在我眼裡,我不過是與你們一樣,做了我分內的事,儘了我應儘的責任罷了。”
鐘離震搖了搖頭,目光變得有些悵然:“況且,我並沒有做到什麼。
“若不是武臨淵及時趕到,恐怕我早已與衡嶽關一同葬身妖腹。
“不過是靠著肉身的強大多撐了一會兒,卻被你們傳的神乎其神,嗬嗬……”
“可是你明明可以離開的!”青衣的聲音陡然拔高,語氣中帶著一絲急迫。
鐘離震有些意外的看著青衣,這般急切的姿態,在對方身上可是十分少見。
青衣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理了理衣袖,再次恢複了平日裡平淡的姿態。
但看向鐘離震的目光中依舊帶著不解:“當時已經是死局,你明明可以走,為什麼要為了我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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