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夢到過很多次何肆形狀各異的慘狀了。
她雖然知道這是夢,但卻一直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
想要掙脫,卻是連一副身體都沒有,偏偏又能對那份痛楚感同身受。
當何葉從一人橫豎輾轉都探不出手腳的大盤炕上驚覺坐起,已經日上三竿。
今日是七月十八,何肆去蝙蝠寺的第二日。
早些時候的清晨。
京城西郊豸山蝙蝠寺中。
那在何葉夢中死相極慘的何肆,卻是一夜未眠。
晨鐘幽幽響徹幾遍,叫醒也就隻有兩位本就沒睡著的施主了。
沒過多久,又是魚梆雲板交替作響,是到了用齋的時辰了。
蝙蝠寺這等子孫叢林不比毗雲寺那十方叢林的規矩森嚴。
不過齋堂一天兩食、過午不食還是一以貫之的規矩,並不因為兩位善男女的到來而有所優待。
早粥最晚留到卯時。
擺出鋤钁頭架子一夜未眠的何肆打開房門,叫同樣不得安睡的何花用齋飯。
何花麵龐帶著些憔悴,眼中透露出疲憊。
好在見到何肆就好端端站在起眼,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翻來覆去夜不能寐的何花終於是暗自舒了口氣。
何肆見她一臉疲倦,關切問道:“是沒睡好嗎?”
何花點點頭,反問道:“你是一夜沒睡嗎?”
何肆笑了笑,“你知道了啊。”
何花輕聲道:“因為你沒打鼾。”
何肆從小有打鼾的毛病,隻比磨牙夢囈不斷的何葉好一些。
蝙蝠寺的禪房並不隔音,畢竟是藥師佛道場,講究一個正大光明,境隨心轉,修持之人一片赤誠,並不在乎所謂的隔牆有耳。
何肆搖搖頭,“我現在已經不會打鼾了。”
沉睡不醒、夢魘籠罩、驚惶少眠、夢囈鼾聲,這些症狀都是因為屍犬魄的問題。
從何肆八歲開始,屍犬魄點滴化血,便再難以儘忠職守,如今現在卻是不會再複這般情景了。
何肆忽然想起二姐何葉,宗海師傅說她是宿慧未覺之人,她的屍犬魄為何也會玩忽職守呢?
謫仙雖然跌入泥潭,但也不至於泯然眾人吧?
何肆回想過去是十幾年,那時候的自己雖然也不知道所謂仙人宿慧轉世來此的秘密,卻也真沒在她身上察覺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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