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皎潔的月光灑在葬月山的山脊上,為嶙峋的山石披上一層銀紗。蕭天皓避開常用的山路,沿著一條隱蔽的獸徑拾級而上。夜晚的山林充滿了各種聲音:枝葉的窸窣,蟲鳴的此起彼伏,偶爾還有夜鳥掠過的振翅聲。
不知為何,這座不起眼的小山今晚給他一種特彆的感覺。空氣中似乎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源力波動,像是某種陣法的殘留。蕭天皓停下腳步,取出何如歆留下的那枚玉佩。在月光下,玉佩上那些古怪的紋路泛著暗紅色的微光。
"咦?"他注意到玉佩的光芒似乎有規律地波動,隨著他的移動而變化明暗。經過反複測試,他確定了一個方向——那裡的玉佩光芒最盛。
沿著這個方向前進,地形漸漸變得陡峭。雜草叢生的山路兩旁,零星散布著一些斷裂的石塊。蕭天皓仔細觀察,發現這些石塊的斷麵太過平整,顯然是人工開鑿的痕跡。
"這裡曾經有建築存在?"他若有所思。據他所知,葬月山雖然地處六大承脈勢力範圍的交界,但因地勢平平,一直無人問津。現在看來,這座山的曆史或許比想象中要久遠得多。
又行了約莫一刻鐘,前方的地形突然開闊。一片月光照耀下的平台出現在眼前,麵積約有數十丈見方。平台四周散落著不少石塊,隱約可以看出是某種建築的廢墟。
玉佩的光芒在此處變得異常明亮。蕭天皓仔細搜索,很快在平台邊緣發現了一處異常:那裡的石塊堆積看似雜亂,實則暗合某種玄妙的規律。
"莫非是"他心中一動,回想起何如歆教過的陣法知識。這種石塊的排列方式,與某些遠古法陣的布置手法極為相似。
他取出玉佩,按照之前記下的法訣開始運轉源力。刹那間,玉佩光芒大作,與地麵上的石塊共鳴。一道道暗紅色的紋路從石塊間浮現,迅速勾連成一個繁複的陣圖。
"轟隆"一聲悶響,平台中央的地麵緩緩下陷,露出一段青石階梯,通向地下。階梯兩側的牆壁上鑲嵌著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果然有古怪。"蕭天皓謹慎地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危險後,這才沿著階梯走下。台階約有三十餘級,儘頭是一個寬敞的地下空間。
空間呈圓形,四壁皆是經過精心打磨的青石,上麵刻滿了古老的符文。正中央是一座青銅台座,台座上方懸浮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水晶球。最引人注目的是,水晶球中似乎封存著一縷暗紅色的氣息,在不斷流轉變化。
蕭天皓剛要上前查看,突然感覺體內的寂融之力產生強烈的共鳴。那股力量不受控製地湧出,與水晶球中的氣息隔空相互吸引。
"這是"他心中一驚,連忙運轉功法壓製。但已經晚了,水晶球突然光芒大作,一股龐大的信息流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畫麵一:七位身穿不同服飾的強者聯手布陣,將一隻巨大的魔物封印。那魔物通體暗紅,形態不斷變化,仿佛能吞噬一切。
畫麵二:其中一位強者在臨死前,將自己的本源之力注入一枚玉佩,同時留下密語:"寂融可控,卻難駕馭。待天命之人出現,方能真正掌控。"
畫麵三:大地上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縫,無數魔物從中湧出。天空中懸著一扇若隱若現的門戶,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一幕幕畫麵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看得蕭天皓頭痛欲裂。他強忍著劇痛,努力記住每一個細節。這些顯然都是三萬年前那場大戰的真相。
終於,信息流漸漸平息。蕭天皓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剛才的畫麵雖然短暫,卻讓他明白了許多事:他體內的寂融之力,原來真的是那位先輩留下的傳承;而即將開啟的界門,與三萬年前那場災難有著密切聯係。
緩了片刻,他注意到水晶球的光芒已經暗淡,那縷暗紅色氣息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球體表麵浮現出一行古字:
"集六脈之力,聚散修之心,方能應對大劫。"
蕭天皓若有所思。這印證了他之前的想法:與其對抗六大承脈,不如團結所有力量,共同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他繼續環顧四周,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石架。架上擺放著幾個玉簡和一本古舊的書冊。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書冊,發現是一本陣法典籍,記載了不少失傳已久的遠古陣法。而那些玉簡中,則包含了各種實用的功法和戰技。
"這些都是何師姐特意為我準備的嗎?"他喃喃自語。結合之前的種種線索,他幾乎可以確定:何如歆早就預見到了某些事,所以提前做好了安排。
就在這時,他聽到上方傳來細微的響動。有人來了!蕭天皓迅速收起玉簡和書冊,警惕地躲在一根石柱後麵。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顯然也很謹慎,走得極輕。月光從入口處灑下,映出一個修長的身影。蕭天皓凝目一看,不由得一怔——來人居然是劍不回!
隻見劍不回仍是一襲灰衣,手持那柄青銅龍杖,神色淡然地走了進來。他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不覺得意外,徑直走到青銅台座前,看著已經失去光芒的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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