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誌咬緊了牙關,默默發誓——狗東西,彆讓我知道你是誰,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
此時,正在空間給人看病的蘇如意,和正在辦公室學習報表的蘇銅,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三個噴嚏。
所長念完,蘇大誌正要接過文件,所長一擺手:“不著急,還有!”
說著拿起另一份文件,念了起來:
“被告人蘇珍珠,於1974年6月17日殺害其丈夫王波、6月18日殺害其大嫂金牡丹,情節特彆惡劣,造成重大社會影響!
按照從快、從重的原則,判處被告人蘇珍珠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但因本案中,被告人蘇珍珠被騙婚、非法拘禁和虐待在先,酌情應減刑。
故改判被告人蘇珍珠有期徒刑20年,不得緩刑。”
蘇大誌聽完,隻覺得腦子嗡嗡直響:“蘇珍珠殺了那個大傻子?大傻子不是孤兒嗎?咋還有大嫂?”
此時,一屋子警察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他。
一個小警察出聲解釋道:“她的卷宗我看過,她結了兩次婚,第一次丈夫叫汪波,第二次叫王波,不是同一個人。她第二次嫁的這個丈夫有嚴重的精神問題,屬於被騙婚,殺的也是這個人,還有他的大嫂——要不,你自己看看吧。”
蘇大誌擺擺手,沒有接小警察遞過來的文件:“我不看了,該咋判就咋判!”
蘇珍珠這個大女兒,自從她丟了工作,又少了條胳膊,她在蘇大誌心裡,就是個死人了,他巴不得她死遠點兒。
因為,他一分錢的彩禮也收不到了。
想到這裡,他又擔憂地問:“那我們家,不用賠錢吧?”
“不用,相反,你可以主張一定程度的賠償!”小警察認真道。
“那個賠錢貨殺了人,我還能拿錢?!……我能拿多少錢啊?”蘇大誌來了興趣,嘴角也壓不下去了。
眾人都沉默了。
見沒人回答,蘇大誌訕訕道:“我這大閨女不聽話,早把我的心都傷透了,唉……”
所長又清了清嗓子:“還有一份你們家蘇瑪瑙的!”
蘇大誌木木地把眼神移到了所長身上:“我家老閨女?她……她又咋了?”
“咳咳!”所長咳了一聲,端起文件,
“被告人蘇瑪瑙,於1974年6月15日下午,盜竊海城紅星小學五年級教師張婷美財物共計伍佰元整,並於16日嫁禍同校教師林秀麗。
數額巨大,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另據蘇瑪瑙交代,其於1974年6月14日在家中盜竊其兄蘇銅現金300元。
經查,蘇銅否認遭到盜竊,但被告蘇瑪瑙未翻供。
故兩案並處,因蘇瑪瑙未成年,故判處遣送海城少年勞教所勞動教養三年。”
“這不可能!”
蘇大誌喊叫起來,“我們家瑪瑙經常撿錢的!她哪用去偷錢啊?!”
“經常撿錢?難道她還有沒交代的案子?”所長的眼神銳利地掃了過來。
蘇大誌頓時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經常撿錢的是我們家老六丫頭,我記錯了!”
所長白了他一眼,繼續念道:“經查,蘇瑪瑙所盜竊財物已無法追回,根據相關法律需額外三倍賠償,張婷美一案共計2000元,蘇銅一案共計1200元,但蘇銅本人放棄索賠。故共須賠償2000元,由其監護人蘇大誌、管玉梅夫妻負責賠償事宜。”
“啥?都把她關起來了,還要賠錢?還三倍?”蘇大誌跳了起來。
怎麼又是一個兩千塊???
蘇大誌此時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一隻厄運之手,牢牢地扼住了蘇家每個人的咽喉。
“這個錢啊,”廠長開口道,“你們家那口子沒有工作,最後決定用你的工資強製來賠。不過,也考慮你還要生活,我跟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就每月扣你一半的工資,扣到還完為止。老蘇,這是廠裡對你的特彆照顧了!”
“啊——”蘇大誌突然仰起頭,發出了一聲吼叫。
整個廠長辦公室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在暗自心驚——這人的倒黴程度,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哈哈哈哈!”蘇大誌突然又仰天大笑起來。
每月工資,蘇瑪瑙賠一半,蘇學書要走一半,他自己,到手零分錢。
蘇瑪瑙那一半,是強製性的,那麼,老爹的那一半……找他談談吧。
老爹總不能把自己的兒子逼上絕路吧?
蘇大誌笑了幾聲,冷靜下來。
見一屋人都盯著自己,他自嘲道:“我……我就是覺得……怎麼跟做夢似的?”
說著,打了自己幾個巴掌:“怎麼醒不過來?!”
廠長歎息一聲:“蘇師傅,你要想開點兒啊!”
這一聲“蘇師傅”,終於讓蘇大誌回過神來,他臉上立刻又帶上了跟領導說話時特有的諂媚神色,賠笑道:“謝謝領導關心!我完全接受,領導考慮得很周全,謝謝領導的好意!”
廠長看他不抽風了,也放下心來:“這段時間,有啥困難你就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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