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成的聲音溫和得像一陣春天裡吹拂過湖麵的微風,但卻無法驅散慕鳶清眼中不斷加深的憂慮。
確認對方沒有發燒之後,他繼續問道,“如果沒有受涼感冒,那你現在是不是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請告訴我,我可以立即派人請最好的大夫過來診治。”
麵對這樣細致入微而又滿懷關懷的話語,慕鳶清隻能勉強搖頭以示謝絕,“不必這麼興師動眾啦,我身體狀況挺好的,並不需要就醫治療,真的不用您如此費心。”
“那麼你現在為什麼如此憂心忡忡呢?”
這個問題仿佛觸動了某根敏感的神經,使慕鳶清整個人都不自覺地繃緊起來。
猶豫了片刻後,當慕鳶清終於鼓足勇氣開口說出內心深藏已久的心聲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便隨之彌漫在了這溫馨小築之中。
“我想找一個恰當的機會,回一次平陽侯府探望家人。”
原本溫和慈祥的神情在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冷硬如冰山的臉色,兩道劍眉也狠狠地鎖在了一處。
隻見袁嘉成眼神中驟然閃現過一抹凜冽光芒,仿佛刀鋒出鞘,直直地刺進了麵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心裡。
“你這是說,你要離開我回到平陽侯府去?”
那近乎冰凍三尺般的語調令人聞之心悸膽戰。
即使是在這般駭人的氣勢壓迫下,慕鳶清還是勇敢地點了點頭,並試圖用儘可能平靜的聲音來解釋自己內心真實想法:“你知道的,在那邊還有一個妹妹孤獨無依地生活著,這讓我總歸是有些不放心啊……”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從對麵傳來,原來是袁嘉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整個身軀如同蓄勢待發的豹子一般站立在那裡怒視著慕鳶清。
“就算真如你所言!難道你覺得我會允許你擅自跑回那個險象環生的地方不成!”
他幾乎是咆哮著喊出了這句話,雙手也因憤怒而握成了拳狀,青筋暴起顯得格外嚇人。
提及過往種種不堪回首的經曆令這位往日溫文爾雅的男子變得異常激動不已,特彆是關於上次參加賞花盛會回來途中發生的那場遭遇劫匪襲擊事件。
“那次出去玩也是因為她對吧?結果怎樣?差一點就失去了生命!經曆了這麼可怕的事情之後,你怎麼還能想到要回去那裡呢?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每次你單獨行動時我心裡有多擔憂恐懼!”
說到這兒,淚水已經在慕鳶清眼眶裡打轉兒了。
實際上,對於這位從小養尊處優、錦衣玉食長大如今身為貴婦人的女子而言,回家看看父母兄弟姐妹本是再正常不過的願望。
自成為袁家主母以來,回娘家省親的機會寥寥無幾。
前次遭遇歹徒不過是特殊時期發生的一次突發事件而已,未必會重複出現。
隻要選個晴朗日子早早出發,則必定能夠平安抵達目的地。
正當慕鳶清準備就此為自己辯解之時。
尚未講明原委之前卻被對方猛地一把抓住肩膀並開始高聲斥責起來:“目前京都內外亂作一團,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出些什麼問題,在此情況下你還想著往外邊走簡直就是在拿命開玩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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