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降穀零最近的地方,戴著衛衣兜帽的男人目光劃過手機定位上的小紅點,微微仰起頭,露出那雙溫柔的藍色上挑鳳眼。
“zero——”
“找到你了!”
他背著貝斯包,毫不猶疑地開著車迅速朝定位的方向趕去。
降穀零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遭遇什麼。
他離開了工藤家,打開了腳銬上的定位後,就快快樂樂地遛著組織找他的人玩兒。
他的行蹤很不固定,一天的時間裡,整個紐約都有他的足跡。
一直追在他身後跑的諸伏景光:“……”
這可真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諸伏景光垂眸掃了眼定位,臉上露出一個無比溫柔的笑容,尾音極輕的聲音格外危險:“zero,玩兒的很開心啊。”
他捏緊手機冷笑一聲,猛地一打方向盤,朝他所知的一家黑市而去。
不過五分鐘,他就抱著一個黑色的盒子走了出來,將盒子藏在車上後,他重新開車朝定位的位置追去。
直到天徹底黑下來,定位才安安分分停在了哈德遜河口。
諸伏景光完全沒有放下心來,這一天的經曆足以讓他搞清楚了現在的幼馴染有多難纏,又有多不按常理出牌。
zero,不會又耍著他玩兒吧?
諸伏景光無奈地笑了下,他現在沒有選擇,隻能朝哈德遜河口而去。
夜色昏沉,星星點點的雪花落在鼻尖,帶來令人心悸的寒冷。
河口處,警方這兩日已經撤離。
自由島的事情到底鬨得太大了,這幾天這裡除了一些來冒險的年輕人外,再沒有彆人了。
降穀零蹲在河邊,白色的披風將他捂得嚴嚴實實。
他哼著古怪又快樂的小調,手中正捏著一團雪花,深膚色的手被凍得發青發紅也不在意。
他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手中逐漸成型的小雪人,神態安靜溫和,跟白天的瘋瘋癲癲完全不同。
有踩在雪上的嘎吱腳步聲響起,降穀零頭也不回,隻忙著自己的事情。
直到腳步聲停在了自己身邊,一頂黑色的大傘擋在了他的頭頂上空,有溫柔的聲音伴隨著颯颯雪落聲傳入耳中:“你在做什麼?”
降穀零搓著雪團,嗓音輕快地說:“我在捏雪人哦。”
身旁人沒有出聲,降穀零也不在意。
在陌生人的陪伴下,他安安心心地捏了個小雪人,又捏了個大雪人。
他身側,諸伏景光執著傘安靜的佇立著,目光貪戀地落在幼馴染的身上。
自從警校畢業後,他們已經有三個月沒見了啊。
每次收到zero的情報都是壞消息,次次讓他五內俱焚,焦躁不安。
好在如今,他終於、終於見到zero了。
zero瘦了很多,氣質也變了很多,金色的頭發也長了,戴著的小醜麵具有些幼稚。
一點點細數著幼馴染身上陌生的地方,諸伏景光的眼睛漸漸紅了。
zero,受了很多苦!
他明明可以活得更肆意,卻偏偏在不恰當的時間被黑暗不講理的帶走,讓他沒有時間去將自己打磨,便湮沒在各種苦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