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諸伏景光受不了摯友委委屈屈的模樣,親自給人解開了手銬鎖鏈,將人送到了浴室。
半個小時後,降穀零圍著浴巾剛出來,就被趕回暖烘烘的房間休息。
關上房門,躺回被窩裡後,降穀零徹底鬆了口氣。
啊,hiro好像跟我真的很純啊。
想到自己誤會了hiro,降穀零從脖子上漫上一層紅暈,直達耳根。
他抱著被子羞窘地呻吟一聲,尷尬地將頭藏進了被窩滾來滾去,在不停的懷疑人生。
……不應該啊,我的思想怎麼這麼不單純了,失憶前的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懷抱著極致的糾結,他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2350分,收拾完房間順便洗了個戰鬥澡的諸伏景光在自己房間坐立難安,目光直直盯著隔壁的房間,總覺得下一秒貓就跑了。
猶豫再三,再三猶豫,他倏地起身,收斂了渾身的氣息,悄悄走出去打開隔壁房門,身形一閃,來到了床頭。
目光落在床上時,諸伏景光啞然。
床上看不見人,而厚實的藍被子下卻鼓起了一個包。
諸伏景光忙走上前,輕手輕腳將被子拉開,讓這金色的毛茸茸的腦袋露出來好透透氣。
看著zero捂紅的臉,他好氣又好笑。
怎麼把自己藏進被子裡了,也不嫌悶得慌。
可當他將被子給zero重新蓋好時,神色悲傷了起來。
zero,沒有了安全感嗎?
他沉默了會兒,將口袋裡細長的鎖鏈拿出來,一端輕輕鎖在zero手腕,一端縮在了旁邊的實木桌腿上。
看著細長的鎖鏈將人牽連起來,諸伏景光擰起的眉也舒展開了。
……其實,他也沒有安全感。
總有種好朋友會隨時消失的感覺。
現在這樣好多了。
諸伏景光轉身出門,在他關上房門的瞬間,時間的指針來到了2400。
他一步踏出,心臟突突直跳,像是有什麼他極不願意發生的事,正以他無法抵抗的速度發生,而他無能為力。
諸伏景光猛地回頭,藍色的眼睛銳利地看向降穀零的房門。
像是透過這道門,望進裡麵還在睡夢中的幼馴染。
此時房內。
熟睡中的降穀零心中一悸,忽然睜開了眼睛。
一道好似洪鐘大呂的鐘聲在腦中響起。
[鐺、鐺、鐺……]
降穀零整整一天的記憶以極快的速度被無儘的空白吞噬。
他麵無表情地看向亮起微光的係統光屏。
[無望的羈絆觸發中——]
降穀零的目光從係統光幕上往上看,一排排被觸發的‘無望的羈絆’格外醒目。
這條係統提示重複了很多條,從最初到現在,他在數不清的24小時內,被清除了羈絆牽起的記憶。
短短呼吸間,他的記憶已經快完全消失。
降穀零坐起身,手腕的鎖鏈牽起的沉重感讓他下意識看去,眼角微微一跳,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無奈。
hiro,到底還是放心不下他——
這個念頭在腦中隻存在了一瞬,便直接被大片的空白碾碎。
“hiro……”
他看向門外,眼神留戀,聲音微弱地掙紮著喊了一聲。
魔術師卡牌暗淡了一瞬,下一刻,他腦袋一暈,重新睜開眼時,紫灰色眼眸裡一片澄澈安靜,口中無意識呢喃:“hi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