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像是想到了什麼,和鬆田陣平不約而同地開口:“水銀汞柱!”
鬆田陣平笑道:“是的。所以接下來,不要讓任何人再靠近摩天輪了。”
他開玩笑說:“不想讓我炸成肉醬的話,hagi要維持好現場啊。”
萩原研二仰著頭看向懸在半空的72號吊艙,眼神崩潰,麵色麻木。
他特彆想大喊出來,讓小陣平快點拆掉炸彈,或者放棄拆那個見鬼的炸彈,可話到了嘴邊拐了個彎:“隻剩下不到五分鐘了哦,小陣平。”
鬆田陣平觀察著炸彈,嘴角揚起輕鬆的笑容,聲音自信地說:“設計沒什麼新意,我三分鐘就可以搞定……”
忽然,他臉上的笑意消失,神色嚴肅地看向顯示屏上文字。
“勇敢的警察先生……”
萩原研二聽到這莫名其妙的話,整個人的靈魂像離體了一樣,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重量:“……小陣平,你在說什麼……”
“爆炸前三秒,你就會看到我的提示,先預祝你成功——”
萩原研二臉色灰白,大腦一陣嗡鳴,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了。他忽然呼吸急促起來,緊緊抓住自己的胸口,嘴巴一張一合,像擱淺的魚,額上和背後都有冷汗滲出,握著手機的手也神經質的抽搐起來。
此時的他狼狽極了,他拚命仰著頭,固執的盯著最高處孤獨的吊艙,仿佛那是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讓他眼裡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冷靜。”
一根冰冷的棍子在他背上敲了敲,嚴肅的聲音帶著焦急和擔心:“您過呼吸了,警官。請冷靜下來。”
萩原研二脖子一卡一卡地轉到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的金發路人身上,他眼裡滿是痛苦,脖子上青筋凸起,明明是在聲嘶力竭的大喊,卻偏偏半點聲音也沒有傳出來。
就像走投無路的困獸,瘋狂的橫衝直撞,無助淒厲地叫喊。
‘小降穀,祂在這裡,祂在這裡,快點離開——’
他嘴巴張張合合,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不要怕。”
似乎察覺到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什麼,降穀零收起盲杖,聲音帶著淡淡的倦意:“祂看不到我。我會救下你們的。”
盲杖點地,他伸手按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微微用力:“警官先生,不要擔心。我相信好人有好報,那位拆彈的警官也一定會平安落地的。”
萩原研二怔怔的望著眼睛蒙著白布的摯友,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遲鈍地抬頭看向虛空:
‘祂害得你變成了這樣,而我們,成了祂的籌碼。’
‘小降穀、小降穀……’
‘你怎麼辦,你怎麼辦……’
他像是一個失去一切的孩子,眼中滿是崩潰和茫然。
他的呼吸陡然平緩了下來,眼裡卻有大滴大滴的眼淚砸了下來,可神誌卻有些不清醒了,口中隻是一句句無聲地大喊著:‘小陣平——小陣平——小陣平——’
倏地咳出了血來,目光空落而茫然地重新望向摩天輪,口中依舊在不停地喊著——
小陣平!
小陣平!
小陣平!!
這個名字,仿佛刻在了他的靈魂上,哪怕承受著磅礴偉力的壓製,他渾身的骨血也都在不停地呐喊著。
他在與未知對抗,哪怕知道自己不能力敵,依舊在堅持著,哪怕死亡也不能阻止他救自己的幼馴染。
降穀零抿了抿嘴,神色滿是鋒利。
世界意識,在欺負他的摯友們!
他手伸進口袋裡,悄無聲息地按了按,一封郵件瞬間發了出去。
與此同時,某個隱蔽的小島上。
阿米林感受到口袋裡的震動,掏出手機看了眼,眼睛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