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安全屋廢墟不遠處,諸伏景光一個人吹著幽幽的冷風,握著手機深呼吸許久,臉上慢慢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不生氣,也沒什麼好氣的,不就是貓又跑了嗎,他應該習以為常才是!
好在對方現在知道回來!
諸伏景光眸色深沉,背景都冒出黑氣了。
而在不遠處的小巷裡,拉菲招呼著後勤處理收拾了現場,處理完屍體後,看了眼時間,1800。
朝四周看看,連先生的頭發絲都沒看到。
拉菲隻能露出一個縱容的微笑,從先生離開前那歡快的背影裡就看得出來,撒歡的孩子沒那麼容易找回來。
他給亞力酒發了個消息後,便回到車上耐心等待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這個小區外,降穀零下車後飛速朝諸伏景光那邊趕去。
此時距離諸伏景光一個人等待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景光!”
降穀零的聲音遠遠傳來。
諸伏景光立刻回頭看去,見人朝這邊跑來,嘴角無意識揚起了一個弧度,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漸漸暗淡。
他若無其事地問:“你浪完回來了啊,難得。”
降穀零心虛地說:“對不起,我抓人時忘記和你約好的時間了。”
諸伏景光將人前前後後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他身上有傷,這才鬆口氣說:“你沒事就好。”
“對了,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他狀似隨意的問,手卻抓住了降穀零的手腕,嗓音也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降穀零緩緩垂頭,手指無意識地在盲杖上劃動著,動作看似輕柔,卻又帶著一種凜然的氣場和肅穆的作風。
當他嘴角微微翹起時,卻有種少年般無辜的青澀感:“呀,被你發現了。”
他歪歪頭,任由晚風將金色的頭發吹得亂飛,聲音由重到輕:“你可以叫我——guardian守護者)。”
守護者……嗎?
諸伏景光默念了下這個稱呼,嘴裡充滿了苦澀的味道。
“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不對的嗎?”他好奇地問,“又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諸伏景光凝望著好友熟悉的麵容,看不到那雙經常裝無辜的下垂眼。聲音還是那麼熟悉,措辭頓句卻與以往迥然不同,言行舉止也與從前差彆巨大。
若非偶爾有一些熟悉的小動作,他甚至以為幼馴染已經被人或其它什麼東西取而代之了。
那麼,隻剩下一個原因了。
他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著,拳頭緊了又緊,才勉強做出雲淡風輕的姿態,可沙啞艱澀的嗓音卻暴露了真實情緒:“……是人格分裂嗎?”
降穀零神色不變,淡漠地說:“不是。”
諸伏景光置若罔聞:“兩個人格嗎?”
降穀零:“不……”
“三個?”
降穀零沉默,他細數了下,加上自己本體有六個了。
似乎從他的神色中得到了什麼答案,諸伏景光不願再猜下去了,他緊握住好友不放,捂住臉頰,顫抖著身體無力地嗚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