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杜邦的離開,像是開啟了上流人士的特權之路。
之後陸陸續續又來數十架直升機,哪怕被風浪卷入海底,也無法改變那些人強行靠近伊麗莎白的決心,並將一部分有權有勢的財閥或政客都接走了。
降穀零神色驚歎地望著用各種方法遠離天災的昆蟲們,看了看已經即將完全被驅逐的詭異力量,目光飄向遠方那席卷天地的海浪,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啪。”
他肩膀被猝不及防拍了下。
降穀零緩緩轉過頭看去,便見四隻彆致的蟲子伸長脖子朝他擠過來。
他表情一凝,一個倒仰差點從船上摔下去。
這簡直就是噩夢!
他深吸一口氣,好懸穩住了平衡,目光緩緩下移,落在搭在他肩膀上的觸角上。
降穀零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滯,恨不得立刻長出翅膀像一隻海燕一樣從遊輪上衝刺出去,衝破這暴風雨,到安靜的大樹上窩著,好平複下受驚過度的心臟。
生平第一次,他熱淚盈眶地渴望著能將他帶離遊輪的自由。
哪怕知道這些蟲子其實都是人,是他自己掛了個臉盲的debuff才導致這樣的情況出現的,但他真的接受不了這個。
“小安室?”
一個帶著輕浮的含笑聲音叫道,聲音裡藏著難以掩飾的緊繃。
萩原研二嘴唇有點顫抖,他們幾人硬是擠到了小降穀身邊,可這時他們才發現不對。
小降穀周身的氣場不對,他站在頂頭,大衣被吹得咧咧作響,金色的發絲也隨著風的方向擺動。周身縈繞著一股孤獨和痛苦,就像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
他忍不住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喚了金發友人一聲,然後——
友人側頭看來,表情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但那雙本該溫柔堅定的、充滿希望與溫暖的紫灰色眼眸,太冷了。
看向他們、不,是看向周圍的人時,就像學者在觀察顯微鏡下的昆蟲標本,或者漫步在大自然中做著記錄和觀測著昆蟲的形態、行為和生理等的研究,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不似看同類的姿態,以及帶著克製與仁慈的微妙距離感。
萩原研二很難形容這種感覺,這種能將人骨髓凍結的冷意和仿佛神隻俯瞰螻蟻的絕對壓迫感,就像——一尊高維的神明。
他不將他們認為同類。
這不是小降穀。
這不應該是小降穀!
萩原研二緊緊抓住小陣平的胳膊,嘴唇都要咬破了。
降穀零看著麵前搭訕的蟲子,傷眼的彆開臉,結果四麵八方都是蟲子。
他隻能仰頭看向天,這烏雲都比蟲子好看啊。
不過,這蟲子剛才喊的‘安室’,是叫他嗎?
他張嘴想問,但一想到蟲子咧開嘴說話……
算了,他也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叫什麼。
沒有名字更自由。
至於蟲子嘴裡喊出來的名字,他不認。
他們不是同類,一隻蟲子怎麼可能知道他的名字,估計是隨便喊的,比如那個‘安室’,其實蟲語的意思是救命或者害怕呢。
降穀零自欺欺人地說服了自己,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