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體輪廓還不及自己的心腹“常勝”來得高大。
可不管過去還是現在,這個背影在朱平安的記憶裡,一直是最為厚實,同樣也是最讓他安心的那個。
朱平安在將死之際都能麵不改色。
這樣一個連死都不怕的男人,即使扒皮抽筋都不能使他皺一下眉頭。
可是現在。
朱平安的眼眶濕潤了。
這感覺就像在外麵受了欺負的孩子,突然見到了願意聽他哭嚎,給他撐腰的家長。
那種激動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師……師兄!”
這時,那些負責搜捕朱平安的農夫與教眾,也循著聲音快速趕到了這裡。
“那是朱平安,抓住他!”
為首的農夫飛身一躍,像是餓虎出牢,手裡的鐵鋤頭在空中畫出一個半月弧。
莊稼漢黃土朝天,一輩子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常用的鋤頭,還有那經過苦難蹉跎養成的力氣。
沒有任何的花裡胡哨。
隻是最樸素的勢大力沉。
鐵鋤破空,直接帶起了一道尖銳的嘶鳴!
李靈運寸步不讓,雙手並攏握拳,一前一後,金身佛光遍布渾身上下。
他起先見了朱平安的淒慘模樣,心中已被怒火充斥。
這一拳帶著戾氣。
不僅要給自家師弟出氣,更要為他討一個說法!
便是將人打死了也是活該的。
他的拳頭抬出過半,腦海中忽然閃過了自己進來之時,那餘姓老叟口中所言。
“濫殺之人,必要付出代價。貪心之人,隻得徒勞一場”
這莫不是存在著某種關聯。
是要自己不得殺人麼?
想到這,他不由眉宇蹙起,殺意褪去幾分。
因為理智告訴他,這桃源的水很深,哪怕是他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假如無法掌握一切,那就不好節外生枝。
他吐了口氣,但力道已經來不及卸掉,隻能轉而由攻其麵門轉為砸向鋤頭。
嘭——
在這一擊之下,巨力壓得空氣陣陣扭曲,鐵做的鋤刃直接被折彎撞飛,農夫同樣朝後倒去,接連滾了好幾圈,吃得滿嘴是土才得停下。
他皮肉青紫相間,渾身是傷。
但至少還是有命在的。
其餘人見到下場,一時畏縮不敢上前,隻能隔著數十米仗著人多與之對峙。
李靈運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種毫不掩飾的凶光,仿佛能將人給撕成碎片,要勝過桃源裡的任何一種凶物。
他這才有閒情看朱平安。
這小子眼眶發紅,笑得很難看,但勝在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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