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江從北平趕來,最終沒能見上榮國公最後一麵。
這也成了他畢生的憾事。
功成名就,卻沒法在他爹彌留之際當麵傾訴,猶如富貴不還鄉,錦衣夜行。
可是日子還要過下去。
榮國公離世,石夫人成了石老夫人。
她對被廢的世子李成湖看不上眼,而且因其仍在府中,也有幾分將其視作眼中釘的意味。
相比之下,早年離家的李成江在石老夫人的眼裡就討喜了許多。
這是一個有本事的。
榮國公府江河日下,而李成江個人卻平步青雲。
此消彼長,將來國公府的富貴,可能還要仰仗李成江的鼻息呢!
石老夫人如今已經認清了國公府的命運,放下了曾經身為國公夫人的高傲。
她麵對李成江的夫人,名義上的兒媳婦譚氏。
言語之間,也多是拉攏之意。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大房的戚氏,這個間接導致“皇商案”爆發的引子。
石老夫人不管是出於清算的目的,還是為了給親兒子李成海鋪路。
打壓大房都成了既定的事實。
這般內外不討喜之下,大房內部像是發生了某種特殊的化學反應。
從前不對付的李成湖與戚氏,如今反而變得一條心。
國公府的掌家之權是在石老夫人身上不假。
但他們二人再怎麼說,也是老國公的長子長媳。
二人想讓國公府變好很難。
不過,想把國公府的最後一點體麵敗掉卻並非難事。
大不了全家都當破落戶去!
他們以此作為要挾,算是找到了對付石老夫人的一個借力點,隻當自己真的成了滾刀肉。
譚氏經常與金陵的官夫人們打交道,久而久之也養成了一種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她早就沒拿二房當成國公府的人了。
如今旁觀者清,反而可以順理成章的置身事外。
不過——
譚氏又開始擔心起來,那就是李成江這幾日,總是神神叨叨念及“家族”“基業”等等,大有要下場趟這渾水的意思。
平日裡多麼精明的一個人。
如今卻要犯起糊塗,這讓譚氏懊惱不已。
可她知道沒法改變李成江的決心,更不想因此傷了夫妻情分,讓府裡的那些爬床的賤人有了上位的機會。
所以,譚氏隻能主動選擇適應國公府的環境。
將來李成江要辦事時,儘可能讓自家少一點損失。
譚氏嘀咕道:“元夕進皇子府的事情得儘快定下,不然早晚要受其連累……”
……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