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意義上，他們身上都背負著一種罪性，可稱罪人。
然而，這些罪人此刻，一個個兩眼之中閃爍著虔誠的神采，排著隊走進感業寺之中。
李成湖這樣張揚的人物，竟然也主動走到隊伍的末端。
感業寺之內。
有幾位僧人負責接引，大殿之內有一群跪著的罪人，他們麵朝一尊偉岸的地藏王佛像。
另有一位穿著黑色僧衣的僧人。
他左手捧著一尊諦聽的神像，右手托著佛經，誦念地藏王的經意。
此人正是慧忍。
同樣的，他也是一禪。
這段時日以來，慧忍受到感業寺住持的邀請，率領五陽寺懺悔堂的人，前來主持懺悔法事，替這群罪孽深重之人溝通地藏，減輕罪惡。
除了慧忍之外，大殿的四角各自有一位敲擊法器的僧人。
這些僧人同樣有講究。
他們這一生從來不曾做過惡事，也就是懺悔堂長老們口中的，德行圓滿之人。
所以，站在懺悔堂的立場上。
他們也確實是覺得，自己正在替這群有罪之人洗去罪過，積累功德。
包括慧忍本人也不例外。
他甚至，因為覺得自己並不算是功德圓滿之人，所以將自己從四角的位置剔除掉。
畢竟——
這北平城雖然遷都不久，但在過去數十年的發展裡。
北平城隍已經成事實上成了天下陰司之首。
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不見得當真。
不過，舉頭三尺有陰庭，卻是實至名歸的。
慧忍如今的境界，雖然還不到六品，卻已經回到了五品圓滿。
因此他倒也不至於害怕北平城隍。
隻是，慧忍另有目的在身，而且他打算將這事情做得徹底一點。
倘若驚動了北平城隍，就有可能導致計劃的失敗。
很快——
一波又一波的懺悔之人退下。
終於，李成湖站在這些懺悔之人的隊列中，一臉恭順的在慧忍麵前跪下。
“懇請慧忍大師，替我消去罪惡。”
“請李施主放心。”
慧忍麵上帶著一抹平和的笑容：“李施主你雖然罪孽深重，有罪於家門，但知道懺悔的你，就已經勝過了那些真正的惡人。”
“正好，貧僧這裡有一串經過度化的佛珠，暫時交予李施主隨時懺悔。”
李成湖聞言大喜：“多謝慧忍大師！”
等到懺悔結束。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佛堂的後院，慧忍帶著李成湖，來到了另外一尊佛像的麵前。
那佛像座下騎著一隻白象，其手腕上就掛著一串雪白的佛珠。
慧忍解釋道：“這是佛祖身前的六牙白象。你若誠心懺悔，自有佛祖乘著白象來到你身前，這枚佛珠就是以白象之牙製成，暫時就交由李施主你來保管。”
他說著，摘下象牙佛珠，直接替李成湖套上。
李成湖立刻感覺到一股輕鬆感遍布全身，仿佛先前的惡業全部消失不見了。
他當即行禮：“多謝慧忍大師賜寶。”
“你能知道懺悔，貧僧感到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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