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蒼鹽王府,瑲訣貌似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匆匆趕來之時,洛苓剛好處理完傷口起身給他開門。
見她無甚大礙,瑲訣心底暗鬆口氣,自顧落座她對麵倒茶:“聽說你出事,本王還想著安排幾人去尋你,沒成想,你竟自己回來了。”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洛苓莞爾一笑:“習慣了。”
瑲訣聞言,拿著茶水的動作輕輕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輕抿一口。
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對洛苓雖然了解不多,但也不算一無所知。
她擅長隱藏心事,喜歡獨來獨往。哪怕兩人是合作關係,她也沒有做出越界之事,規矩得超乎尋常,她亦不會主動說出關於自己的任何事,哪怕是受傷。
總而言之,她不信任他,亦不信任任何人。
“楚鈴。”他忽而開口,嗓音低啞。
房內安靜片刻。
洛苓抬眸回望他,不明所以。
對上她的眼,瑲訣抿了抿唇,猶豫半天,最終隻道沒事。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迅速起身欲要離去,洛苓及時喊住他。
“如今,你魔君之位已成大局,你我合作到此結束,今日就此彆過吧。”
瑲訣垂眸,遮住眼底一閃而逝的異樣,輕輕嗯了聲,不再停留地踏出房門。
夜色中,狂風大作,陣陣雷聲從魔城上空滾過,閃電映得窗外恍若白晝。坐在暗桌前提筆的黑衣青年頓了頓動作,目光落在被風雨打得響亮的窗戶,眸光微閃。
今夜,似乎有些不太平。
狂風還在咆哮,大雨還在繼續。洛苓帶著滿身泥濘、渾身濕透回來,一路上跌跌撞撞,總算趕回自己的住處。推開房門,她也顧不得換洗衣裳,步履蹣跚回到榻上,開始盤腿打坐。
她雙眸緊閉,雙手揮出手勢驅動法術,寒冰之氣在她召喚之下湧入肌膚,藏於體內的無形之火察覺到敵意,以強烈之勢與之抗衡。
洛苓的意識在劇痛中沉浮,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的火海與冰原之間。兩股氣息相互糾纏,在她體內肆虐,攻勢之猛讓她睫毛不由輕顫,額上細密的汗珠與唇角邊滑落下來的血珠交織,暴露了她的身體狀況,在昏暗的室內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無形的火焰在她體內狂舞,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要將她的靈魂從肉體中剝離。
一道雷電用力劈下,寒光凜凜,劈得寒夜如同白晝,少女虛弱的氣息充斥著整個房間。
風雨不停,雷鳴不止,這無形之火的攻勢猶如這黑夜裡的雷電般強勢,寒冰之氣已經有些招架不住,愈發微弱。
洛苓不甘,繼續加持法術,原本微弱的寒冰之氣仿若得到極寒之氣加持,以威猛之勢攻向無形之火。
閃電伴隨著一道驚天雷鳴落下,體內的無形之火似是受到鼓舞,它強壓著寒冰之氣,使得寒冰之氣再度落於下風。
洛苓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一陣冷風呼的吹刮進來,原本桌上放置得完好的書本翻飛,桌上唯一亮著的燭火也被這股風吹滅。
法力也如這燭火般,失去作用。
沒有法力的加持,洛苓的身體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身體如被閃電劈中的一棵大樹般徑直往榻下栽去。
地上冰冷極了,她的身體卻好像有烈火在焚燒,地麵的冰冷對她熾熱的身體毫無半點作用。
時有冷風吹刮進來,地上紙張翻飛,瓶瓶罐罐被風吹得到處跌撞,地麵雜亂不堪。
洛苓知道這次的發作期很痛,但沒想到竟是這般的痛,那股無形之火似要將她吞噬。她疼得蜷縮在地,額頭、脖子、手腕……皆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