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陷入絕境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安陽公的禁軍居然突破了虎賁軍地包圍,開始向內城逃竄。
一路上收攏了不少部眾,等快到東安門的時候,又有了將近萬餘人的規模。
安陽公的心中稍稍安定!
“統領,出了東安門,要不讓弟兄們發泄一番?”有人向安陽公提出建議。
“本統領正有此意!”安陽公麵露殺機。
他沒有婦人之仁,但是也並不嗜殺。
之所以同意這讓世人唾棄的辦法,是因為安陽公逐漸悟透了皇帝的謀劃。
他以為關閉皇城的大門,就可以阻擋外城的軍隊前來救駕,誰料到外城的兩支軍隊根本就沒有任何動靜。
換個說法,這恰好正中皇帝的下懷。
皇帝根本就沒有想過用太子的軍隊來解決這一場叛亂。
皇城內有什麼?
有勳貴宗室和朝廷重臣的府邸。
有內務府。
還有內閣和六部的衙門。
就算禁軍將皇城攪得天翻地覆,都隻能算是頂層的政治鬥爭,對京城的百姓幾乎沒有影響。
安陽公想用一場殺戮,吹響朝代更迭的號角。
寬闊的大街上,有人攔住了安陽公的去路。
隻有一人!
安陽公臉色陰沉,打馬上前。
“兵荒馬亂的,大司馬為何獨自出現在此處?”
勒住韁繩時,安陽公距那人不過丈餘。
大司馬,是兵部尚書的雅稱!
“太平盛世,哪來的兵荒馬亂?”兵部尚書的表情十分嚴肅。
“你想阻攔本公?”安陽公臉色一沉。
簡短的試探,已讓他明白兵部尚書的用意。
“本部堂為何要阻攔你送死?”兵部尚書神色不變。
聽到‘送死’二字,安陽公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殺氣。
“你們這些文官,就喜歡危言聳聽。”
很快,安陽公又神色如常。
“你曾經也在六部為官,怎麼,想同我們劃清界限?”兵部尚書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你們從未將本公放在眼中,本公也從不在乎。”
“下馬說話吧,本部堂年紀大了,頭仰得太久,容易暈。”
“本公著急趕路,你將就一下。”安陽公沒有下馬的意思。
此時禁軍上前,已站到了安陽公的身後。
“你們也想跟著他一起送死?”兵部尚書的目光緩緩掃過。
“大司馬,從我們追隨統領的時候開始,這條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有人笑著開口回話。
“你們的母親十月懷胎,拚死將你們生下;你們的父親日夜操勞,將你們養大成人。結果,麵對安陽公給出的一點蠅頭小利,你們就將家中的老父母拋在腦後。”
“你們——就沒想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狀?你們就沒想過你們的父母會在恥辱中苟延殘喘?”
對麵的都是一群丘八,兵部尚書儘可能使用他們能聽懂的詞彙。
“統領,時辰不早了,快走吧!”有位副統領開口提醒。
他明白要論口才,自己這群人加起來也不是兵部尚書的對手。
安陽公點頭,隨即雙腿輕輕一夾。
誰料到下一個瞬間,他再次勒住了韁繩。
兩側的牆頭,湧出了無數的人頭。
兵部尚書的身後,也響起了整齊的步伐。
在這空曠的街道上,整齊的步伐給禁軍造成了極大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