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杜祥雲如今就關在順天府的大牢之中,要不要——”
說到此處,中年人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你是在找死!”長者臉色一沉。
“父王——”
“你以為殺掉杜祥雲,就能讓杜祥奎心生怨恨?”
“是!”
“你能想到這一點,難道陛下就想不到?”長者繼續追問。
中年人沉默不語。
“沒有陛下的同意,順天府能從錦衣衛將人帶走?”
中年人依舊用沉默應對。
“這案子證據確鑿,順天府為何遲遲未能結案?”
中年人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言不發。
“回話!”
長者的語氣中,已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陛下已經看出了什麼?”
在一連串的問題下,中年人給人的感覺,就是腦袋有些不太夠用。
這是一句蠢話,長者的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失望。
“等本王閉眼,你還是安分守己的過日子吧!”
良久,長者發出了一聲濃重的歎息。
中年人猛的抬頭,滿臉的憤懣。
“你認為本王小瞧了你?”
中年人沒有回話,隻是臉上的憤懣愈發濃厚。
“敦郡王都死在了陛下的刀下,你難道認為自己比敦郡王厲害?”
此時,長者的嘴角已現出淡淡的譏諷。
“敦郡王老邁昏庸,不值一提。”
一咬牙,中年人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長者怒極反笑!
“想靠數百人和一條地道,就能完成改天換地的壯舉,敦郡王不但昏庸,而且愚蠢。”中年人的嘴角同樣現出了嘲諷。
“好——好——好——”
指著自己的兒子,長者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父王,就算陛下清楚杜祥雲一案有些蹊蹺,可在鐵證麵前,他又能如何?”
中年人逐漸挺直了腰板。
長者咳嗽兩聲,臉色陰晴不定。
“在順天府的大牢內對杜祥雲下手,如果能將他殺掉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將他殺掉,又有什麼關係?”
說出最後一句時,中年人略微提高了音量。
“就因為你用的不是你自己的人?”長者眉頭緊鎖。
“他不但不是兒子的人,也不是敦郡王的人。”
“說!不準賣關子!”長者開口嗬斥。
從中年人的口中吐出了一個官職。
文官體係的官職!
“你想做什麼?”
長者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乾。
無論是安陽公,還是敦郡王,都從未想過要將文官們扯進這趟渾水。
一來是因為文官們智商在線,二來是因為文官集團的勢力極為龐大。
讓他們隔岸觀火可以,若是參與其中,恐怕就成了為他人做嫁衣。
“父王,兒子認為,越亂——越好!”
話音落下,中年人的整個氣質為之一變。
長者從未見過中年人的這副狀態,眼中透出了濃濃的狐疑。
“安陽公一案,臃腫的禁軍得到了裁減;敦郡王一案,內閣的權力空前集中。父王,文官集團的實力必須得到削弱。”中年人衝長者拱手彎腰。
“怎麼,你想向陛下效忠?”
良久,長者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吐出了這句問話。
“兒子不是為了陛下,而是為了子孫的將來。一旦文官集團的權力徹底得不到控製,皇室也好,勳貴也罷,都會被他們死死的摁住,再無翻身之日。”中年人言辭懇切。
長者注視著自己兒子的頭頂,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