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管何等聰明,立刻察覺到其中的蹊蹺。
“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皇帝的目光停留在劉總管的臉上。
“奴婢以為,那三家諸侯的嫌疑最大。”
略一思索,劉總管說出自己的判斷。
“再想想!”
皇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奴婢愚鈍!”
片刻之後,劉總管麵有慚色。
“一位是帝國的侯爵,一位是帝國的侍郎。以朝廷的強勢,想要驅使他們,諸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皇帝循循善誘。
“陛下聖明!”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對於這一點,劉總管是極有心得。
“能謀劃這一切的,隻有可能是這皇城之中的權貴。”皇帝的語氣極為肯定。
“陛下聖明!”
“你就不能說一點有用的?”
“奴婢愚鈍!”
劉總管的臉上再次浮現出濃濃的慚愧。
“朝堂上暫時還不能出亂子,你在內務府也要提高警惕,當心有人蓄意挑撥。”
“奴婢明白!”
————
從乾清宮退出,劉總管正好遇到前來請示的杜學士。
二人拱手致意,隨即客氣的道彆。
黨副總管一直在殿外等候,見劉總管朝自己的方向走來,急忙快步迎上。
“乾爹!”
跟在劉總管的身後,黨副總管輕聲喊道。
“陛下的旨意,有沒有領悟透徹?”
走下高高的台階,劉總管略微壓低了聲音。
“涉及到朝廷官員的,卷宗一概封存。”黨副總管心思靈透。
“隻悟出這一點,還遠遠不夠!”
劉總管輕輕搖頭。
“乾爹,您教教兒子唄!”黨副總管態度諂媚。
“涉及到朝廷官員,除了封存卷宗,你還得從勳貴入手,弄清楚他們是如何勾結。”
剛才在殿內被皇帝拍了拍肩膀,劉總管的心情十分不錯。
“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黨副總管麵露猶豫。
“記住,那些勳貴隻要進了慎刑司,就不能讓他們活著出去。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劉總管開口警告。
黨副總管急忙謝過。
“既然出去的是具屍體,又何來打草驚蛇一說?”
“兒子明白了!”
“摸清楚以後,不要自作聰明,所有的卷宗,直接送到禦前。”
“兒子明白!”
“等到咱家退下,就算你此生都無法得到總管的位置,但是這內務府,始終都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兒子能有今日,全賴乾爹提攜!”黨副總管態度端正。
“咱家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將來還得靠你多多關照。”
劉總管的語氣中,添了一絲寂寥。
太監與文官不同!
再風光的太監,也是依附於皇權生存,而且當他們爬到頂端,卻尷尬的發現自己辛苦得到的這一切,卻無人繼承。
運氣好一點,死在任上。
運氣不好的,守靈便成為他們最好的結局。
兩百餘年來,不知有多少紅衣太監最後流落街頭!
文官就不一樣了,不管是致仕,還是罷官,回到故土依舊能安度晚年。
調教家中的晚輩,讓他們到死都心懷期望。
黨副總管還無法理解劉總管的心態,隻是表態一定不會做出那些忘恩負義的苟且。
就在此時,東線,鄰嶽,桐國的世子帶著大批的貢品,已經高調的啟程。
他的目的地是——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