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沒受傷吧?”
田三久一把將我拉了起來。
我趕緊檢查自己全身上下有沒有中彈,確認沒事兒後,我長舒了口氣,心裡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金杯車被打成了鐵篩子,一地碎玻璃,我心驚膽戰的朝車裡望了一眼,隻見車內那五六個人,七橫八豎或躺著或趴著,要知道,這車可不像田三久的吉普那樣做了防彈改裝。
“田哥!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了!”
“快?我覺得已經很慢了,”田三久冷聲說:“彆忘了,這是我的地盤,我想找隻螞蟻都能找出來。”
小五立即跑過來彙報說:“老大,沒人活下來!他們身上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我估計,是外省流竄過來的黑子!”
“黑子”是暗語,意思是掛名在逃的幫派成員。
我趕忙說:“對了田哥,我聽見其他人叫他們老大叫遊哥!”
小五皺眉道:“遊哥?北邊兒道上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我下午找人去查一查,老大,這些人要怎麼處理?”
田三久想了想,冷漠下令道:“人拉火葬場燒了,骨灰衝廁所,金杯拖到鋼廠融了,這裡給我打掃乾淨。”
田三久話音剛落,一名小弟急急忙忙從胡同口跑過來彙報道:“老大,有麻煩了!城管的來了,現在兄弟們暫時擋著,沒讓他們進來。”
我立即緊張起來。
大白天搞出這麼大動靜,果然招來了麻煩!
田三久緩緩吐出一口煙,他朝胡同口望了一眼,開口說道:“小五你去吧,就說我在這裡,讓他們走。”
小五前去交涉,餘下的兩人一組,準備把屍轉移到封閉貨車,正抬人的時候,田三九忽然喊等一等!
他邁步過去掀起一人上衣,我也看到了,在死這人胸口處,有兩把交叉的“黑色小刀”紋身。
田三久又撩起來其他幾人上衣,發現這六人都有統一的黑色小刀紋身圖案。
“田哥,這是代表什麼?”
田三久眉頭一皺,說道:“竟然是廣西的小北刀會,怪不得都這麼囂張。”
據我後來了解,這個什麼小北刀會,全稱叫小北刀南門會,成立於上世紀90年代初,大本營在廣西南寧,其幫會成員非常團結!做事兒非常狠!2003年,他們老大被抓後判了死刑,早執行了!其老大死後,原小北刀南門會的成員四散逃竄到了全國各地,有部分人組成了小團體,包括幫人殺人報仇,隻要肯出錢,什麼都做。
這些人是狠,可田三久更狠,他們這次踢到了鐵板,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價。
關於那個神秘仇家,為何大老遠找來一夥流竄的廣西人動手,我猜可能隻有一個原因。
不是他不想就近找,是因為,北方的各大幫派等組織,沒人敢接下這個活兒!因為要動的人可是河北老大田三久,彆忘了,隔壁河南的地下皇宋家四兄弟都不敢和田哥交惡,還有誰敢?
這個就叫威名!
而威名建立在絕對的實力和能力之上!毫無疑問,田哥有這種實力和能力。
上午11點,汽車站門口,一輛桑塔納車內。
田三久打開一罐啤酒遞給了我,他臉上神態略顯疲憊。
“田哥,你要小心啊!”
“雲峰,我的安全不用你擔心,不過小洛的事兒,我希望你幫我保密,王把頭那裡也不要告訴他。”
我點頭說好。
“你不是不是覺得,我太自私了?”
我沒說話。
田三久重重拍了我一下,他看著我,重重說道:“兄弟,等你有天遇到了一個真正深愛著的女人,你也會像我一樣自私的。”
我剛想反駁他的話,車門已經被打開了。
我背著包下車,看著車窗一點點關上了,田三久目不斜視看著路前方,他眼神堅定。
車走了,一口喝完啤酒,我眯著眼瞄準,隻聽當啷一聲,我精準無比的將易拉罐扔進了十米開外的垃圾桶中。
“真準啊!”一個背著單肩包的年輕胖子誇讚道。
我笑了笑準備進站。
“兄弟!你等等!”
“怎麼?”
這胖子目測三十歲左右,笑起來有點猥瑣,他小聲道:“兄弟,我看你兩手空空!行走江湖不能沒個防身的家夥式兒啊!”
“你賣什麼的?賣刀還是賣槍?你怎麼看出來我是江湖人的。”我好奇問。
“嗬嗬,你大老遠走過來我就看出來了,你雖年紀輕輕,但眉宇間可是透著濃濃的江湖氣!你剛才說對了一半,我是賣防身東西的,但我既不賣刀,也不賣槍!”
“那你他媽賣什麼?”
“我賣藥!”
他拍了拍單肩包,小聲說:“我的藥隻賣江湖人,我這裡有三種秘藥,第一種叫癲笑粉,一勺量就能讓一個人活活笑死!第二種是假死丹,吃一顆在一小時之內和死人無異!第三種是膏藥,叫一貼睡!後腰或者肚臍眼上給來一貼,一秒就睡!”
我聽的搖頭,早年火車站汽車站附近有很多這種賣藥的,不過一般都賣的是什麼強效秘製老鼠藥,像他賣這種亂七八糟藥的倒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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