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咳咳。”陳墨笑得肆意,笑得癲狂。
也,笑彎了腰,笑岔了氣。
他捂著肚子,蹲在地上,抬頭看著似是端坐雲台的弘忍虛影,忍不住的咧著嘴,邊咳邊笑罵道。
“你個光胎影塑,懂什麼人性。”
“隻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人性?隻有自私自利背信棄義是人性?”陳墨用手背狠狠擦了下嘴角,踉蹌的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高高在上得虛影“我告訴你,我信奉的人定勝天,我認定的人性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阿彌陀佛,命由天定,一切自有定數。”弘忍虛影隻是雙手合十,對陳墨那狂傲的話語不作任何評價。
“若一切皆有定數,那佛語為何要說,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高高在上者難不成就永遠高高在上嗎?那,修行的意義又是什麼?”陳墨站直身體,雙目直視著弘忍虛影,一步不退。
“嗬,真像。”弘忍虛影頭一次站直了身體,於虛空中跨步而出,向著陳墨一步步地向下走來。
在這個過程中,光影構成的白須白眉的慈祥老者虛影隨著步伐逐漸變得年輕。
待到弘忍虛影走到了陳墨跟前,便已蛻變成了個皺著臉,衣著襤褸的小沙彌。
“阿彌陀佛,小僧慧能,見過施主。”
陳墨沒有急著回話,而是細細打量著與他麵對麵站立的小和尚慧能。
他用食指與拇指細細摩擦著下巴,思索了好一會兒,似乎想通了什麼,帶著猶豫得問道,“難道說,考核boss還有二階段?”
“阿彌陀佛。”雖然話語稍顯怪異,但大致意思不差,慧能小和尚聞言後,含笑點了點頭,“若無有佛祖割肉喂鷹的慈悲之心,哪有資格觸碰承載佛教六祖精神的文器;若無對命運發起挑戰的精神,哪有與弘忍大師對話得機會?”
聽著小和尚慧能的話語,陳墨恍然的點了點頭。
原來,要想激活石刻文器,除了常規的精神情緒吻合外,還必須具備大慈悲之心,以及敢於挑戰命運的精神。
這是隱性條件嗎?神秀禪師之前也沒提起過啊。
是激活文器本來就有這種潛在規則的,還是隻有它,這麼特殊?
陳墨搖了搖頭,這種事暫時也不用急著探究,還是先把眼前的弘忍二階段過了再說。
“多謝誇讚。”陳墨對著慧能小和尚行了一個佛禮,“那不知六祖的考核內容又是什麼?”
“貧僧隻是小和尚慧能,當不起六祖得稱呼。”慧能小和尚聽著陳墨的稱呼,微微擺了擺手,澄清道。
見他這般表現,陳墨側了側頭,將視線轉向了石刻上那個手持笤帚的小沙彌,“所以你是那時候的小和尚慧能?”
慧能小和尚沒有直接回答陳墨的問題,而是負著手轉身看向石刻,目光深邃。
看著石刻上稚嫩,青澀的雜役僧像是自語又像是對著陳墨說道。
“看這小和尚,嶺南人,獦獠身,三歲喪父,目不識丁,靠賣柴求存,孤兒寡母艱難求生。”
“來到東山寺求法,可未想佛光也因出身暗,他因身份問題被人百般刁難,雖然最終靠著自己的聰慧機警,好不容易留了下來,也隻被安排做些砍柴舂米的雜活。”
“縱然留了下來,因他的獦獠出身,也常遭那些自視甚高的僧侶們欺辱,他們認為慧能出身低微,不過是一個蠻夷之人,不配在神聖的寺院求法,在他們的眼中,佛,不度卑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