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蘭看著丈夫的麵容,隻能默默點頭,眼中滿是擔憂與不舍:“那夫君千萬要保重自己,早些回來。”
她的聲音微微哽咽,眼眶也有些泛紅。
徐子建輕輕頷首,鬆開華蘭的手。
帶著令牌,轉身匆匆出了門。
馬車一路朝著皇宮的方向疾行。
待他趕到皇宮,隻見宮中的內官們大多換上了肅穆的深色服飾。
整個皇宮都彌漫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靜謐得有些壓抑。
他向帶路的內官抱拳道:“錢內官,這宮裡是在籌備什麼儀式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走廊裡回蕩。
錢內官恭敬地欠身回答:“徐伯爵,下個月上旬便是章懿太後的忌日了,這宮中上下正提前忙著籌備呢。”
徐子建心中猛地一動,暗自思忖:章懿太後是嘉佑帝的生母,如今又恰逢忌日,陛下此刻想必心懷深切的哀思。
若是此時呈上我的《辭爵書》,陛下念及生母,必定心生憐憫。
王老夫人這次怕是往後幾年,都難以再肆意興風作浪了!
這個念頭在徐子建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的心中多了幾分自信。
可此刻已是夜深人靜,按規矩臣子夜裡不得入宮,必須得找人代為通傳才行。
劉謹不僅身為東廠副都監,在宮中還擔任著內侍省都知的要職。
於是,徐子建找到了劉謹,拱手行禮道:“劉內官,煩請你替我通傳陛下,我有極為要緊的事求見。”
劉謹麵露難色,眉頭輕皺。
勸說道:“徐大人,這半夜入宮麵聖,實在是不合規矩啊。依在下之見,不如明日再來?否則官家怪罪下來,小的可擔待不起啊……”
“無妨。”
徐子建語氣篤定,毫無退縮之意。
“劉內官,你隻管去通傳便是,若是官家真要責罰,我甘願一人承擔。
今晚我必須要見到陛下,若是實在見不到,最少也要讓我的密奏被陛下提前看到。
此事關乎我徐家生死存亡,還望劉內官成全。”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劉謹微微彎腰行禮。
劉謹見他態度如此堅決,言辭懇切,便不再多勸,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徐大人既有此決心,小的便去試試。”
他和徐子建兩人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徐子建倒黴了,他也不好過。
…
此時,嘉佑帝正在書房裡獨自哀思生母。
昏暗的燭光搖曳,映照著他臉上的落寞與哀傷。
整個書房安靜得隻能聽到燭火燃燒的劈啪聲。
宮裡其他妃嬪都深知陛下此刻的心境,誰也不敢輕易前來打擾。
唯有齊王被允許留在書房陪伴。
齊王坐在嘉佑帝身邊,小小的身影顯得有些拘謹。
父子倆坐在書房台階上,嘉佑帝神色黯然,輕聲問道:“最興來,你想念你母妃嗎?”
齊王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回父皇,兒臣平日裡不想,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想。”
嘉佑帝微微一怔,問道:“為啥白天不想?”
齊王吸了吸鼻子,小聲說道:“兒臣害怕母親看到後會生氣。而且晚上睡覺的時候能夢見母妃和我說話。可是父皇,兒臣有些擔心忘了母妃長什麼樣子了。”
嘉佑帝心中一酸,伸手摸了摸齊王的小腦袋:“最興來,彆怕,皇後性格寬厚,你白天想念母妃,她也不會怪你的。父皇手裡有你母妃的畫像,回頭派人給你送去。”
“多謝父皇,這樣兒臣以後就不會擔心忘了母妃了。對了,父皇你也在想念皇祖母嗎?”
齊王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好奇。
“是啊,朕很想念皇祖母。朕和你一樣,都沒來得及見生母一麵,她就離朕而去。”
嘉佑帝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
“父皇不哭,皇祖母肯定不希望父皇傷心的。”
齊王伸出小手,輕輕拍了拍嘉佑帝的手臂。
嘉佑帝欣慰地笑了笑:“好好好,朕的最興來也會安慰父皇了呢。”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劉謹的聲音:“陛下,忠誠伯爵在殿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