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跪在地上道“父皇,兒臣懇求寬恕徐伯爵!
徐伯爵才華出眾,寬厚仁慈,絕非是狂悖之徒!
這件事相必有十麼隱情!”
原本怒氣衝衝的嘉佑帝卻突然恢複了平靜。
他看向齊王溫和問道:“皇兒,這其中有隱情朕已經猜到了!你可知朕為何要突然發怒?”
齊王“兒臣不知!”
嘉佑帝摸了摸胡子,欣慰道“這徐公明是朕的寵臣不錯!同樣也是大周的大臣,要想管好這些大臣就要讓他知道皇家的威嚴,切不可讓其生出驕縱之心。”
齊王若有所思地點了頭,“記住了,父皇!”
嘉佑帝很享受給親兒子傳授帝王之術的感覺,他指著桌麵上的徐子建的密奏說道
“皇兒你替朕念念,看這徐公明的認罪書上寫了十麼?”
齊王恭敬回答“是父皇!”
他的小手打開奏折印入眼簾的是三個大字《辭爵書》。
齊王稚嫩的聲音在禦書房響起
“臣徐子建叩首以聞:
臣本康氏庶子,誕於微末。
自幼敏慧,六歲能詩,初顯不凡。
然嫡母王氏,心懷憎厭,七歲時,臣染風寒,高熱難退,醫者皆言不治,遂成癡兒。
生母徐氏,慈愛仁厚,不離不棄,每日向三清祈願,終年無輟。
至嘉佑元年,臣年方八歲,生母之誠,感天動地,蒙仙庇佑,愚癡漸愈。
原以為自此可安,豈料王氏惡念未消,竟於補藥之中暗下烏頭之毒,欲置臣於死地。
臣不甘束手待斃,憤而起而反擊,挾持嫡兄,護生母徐氏與姐妹逃離康府。
康王氏為絕後患,勾結族中長老,逼迫生父,將臣逐出族譜。
幸賴聖上恩澤,賜臣九品文林郎,臣與母親姐妹方得保全。
嘉佑元年八月,臣參加嶽麓書院入院考試,卻遭王氏門生百般阻撓,致意外落第。
然臣心有不甘,作《治黃河九疏》,幸得聖上賞識,封男爵之位。
嘉佑六年春,臣承蒙聖恩,參加科舉,高中狀元。
詔書特下,拜臣樞密承旨,尋蒙國恩,除臣參軍,封勳爵,猥以微賤,當侍齊王,非臣隕首所能上報。
同年四月,盛府納征,本是喜事,又遭康王氏聯合康家族老從中作梗,妄圖謀奪臣之家產。
陛下聖明,洞察奸邪,懲治族老,將康王氏囚禁於聖誡司。
回門之日,康王氏其母,王家太夫人竟出惡言,稱吾生母徐氏之身契落於其手,以此相逼,令臣救獲罪之嫡母出獄。
臣若不從,便以王家權勢相脅,言必讓臣寸步難行,母子終不相見。
大周以法治國,臣豈願為悖逆律法之舉。
母子連心,臣怒而拔劍,斫斷桌角,厲聲叱責王老夫人曰:“若以生母之身契相脅,吾必與王家滿門玉石俱焚!”
臣無奈,隻得攜妻女憤而離席。
伏惟聖朝以仁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猶蒙矜育,況臣孤苦,特為尤甚。
今臣上表,唯以臣開國伯爵之位,換取生母徐氏之自由。
臣知爵位乃聖賜,本當竭力報效,然母恩浩蕩,無以為報。
臣無母親,無以至今日;母親無臣,無以終餘年。
母子二人,更相為命,是以區區不能廢遠。
若能使生母脫離王氏樊籠,臣生當隕首,死當結草。
臣不勝惶恐之至,謹拜表以聞。”
當齊王念完徐子建的《辭爵書》時,早已經泣不成聲。
“父皇,徐卿隻是為了救生母!
你不要懲罰他好不好!”
嘉佑帝紅著眼眶,從齊王手中接過密奏說道
“古有李密《陳情表》辭官養祖母,今有我大周有徐公明《辭爵書》辭爵救生母!
徐公明真乃孝子也,朕不如他!”
嘉佑帝想起自己當年,因為不敢違抗劉太後的意誌,直到生母去世後,才得以瞧見她的麵容。
雖然事後嘉佑帝儘力的彌補了生母的娘家,可是卻不能彌補心中的遺憾。
“好一個,寸步難行,母子終不相見!
這王老太師的遺孀真乃惡毒婦人也!”
嘉佑帝怒不可遏地說道。
“來人!”
“通知皇城司徹查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