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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指揮說,徐大人乃是河北宣撫使,如今又接任了大名府留守,統管黃河巡防營兵權,巡防營隻聽他的號令。”
蔡慶偷瞄了一眼梁世傑鐵青的臉,小聲補充,“他還說,曹家私兵擅闖崇明寺擄人,人證物證俱在,按軍法當斬……”
“放屁!”
梁世傑霍地站起身,腰間的玉帶因為動作太急崩開了扣,“那是內子娘家的人,不過是一時糊塗!徐子建這是借題發揮,他早就想找機會扳倒我了!”
蔡慶看著歇斯底裡的梁世傑,尋思著,梁家這艘船怕是要沉了。
不知道現在去投靠徐大人,還來不來得及?
正說著,屏風後傳來婦人尖利的嗓音:“什麼借題發揮?一個小小的黃河巡防營,也敢不給我曹家麵子?”
梁世傑的夫人曹氏穿著一身錦緞褙子,珠釵歪斜,顯然是剛從床上被叫醒。
她的臉上滿是驕橫,“老爺你也是沒用,連我曹家幾個家兵都救不回來,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梁世傑回頭瞪著她,氣得渾身發抖:“你還敢說!誰讓你派私兵去惹事的?徐子建是什麼人?那是出了名的護短,你背著我偷偷派人去擄走他愛妾,這不是把刀柄遞到他手裡嗎?”
“他一個副留守,就算暫代正職,還能翻天不成?”
曹氏撇撇嘴,走到妝台前拿起一支金步搖,“我這就寫信給父親,讓他老人家跟皇後娘娘說一聲,看徐子建敢不敢動我們梁家一根汗毛!”
“你還不明白嗎?”梁世傑一把奪過她手裡的信紙,狠狠撕成碎片。
“你父親?
嶽父大人現在自身難保!
真定路的禁軍這次也跟著吃了敗仗,他這個經略安撫使脫得了乾係?
你以為姓徐的針對的隻是我?
他這次是想把我們梁家、真定的曹家二房一網打儘!”
曹氏被他猙獰的樣子嚇了一跳,隨即又梗著脖子道:“我父親是皇後堂叔,陛下難道還能不念舊情?再說了,不就是擄個人嗎?當年我父親在真定府,殺個把小官跟碾死螞蟻似的……”
“此一時彼一時!”
梁世傑怒吼道,聲音嘶啞,“現在是什麼時候?貝州叛亂未平,朝廷正愁找不到替罪羊!你父親要是被牽扯進來,曹家二房就徹底完了!”
曹氏被他吼得愣住了,半晌才喃喃道:“那……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家兵被砍頭吧?”
梁世傑頹然坐回椅子上,雙手插進亂糟糟的頭發裡。
他想起半年前,自己還處處給徐子建使絆子,克扣他治河的糧草,散播他的謠言,隻因為看不慣這個靠軍功爬上來的寒門子弟。
那時他以為有曹家撐腰,有皇後這座靠山,徐子建永遠翻不了身。
可現在……
他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第一次感到徹骨的寒意。
“完了……全都完了……”
他低聲說,聲音裡帶著絕望,“徐子建敢扣人,就是算準了我們動不了他。他要的不是那幾個家兵,是我們梁家滿門的性命啊……”
就在這時,又一名親衛跌跌撞撞跑進來,手裡舉著一封火漆印的密信:“大人!真定府急報,曹經略使派人送來的!”
梁世傑一把搶過密信,顫抖著拆開。信紙在他手中簌簌作響,上麵的字跡潦草,顯然是倉促寫就。
“世傑吾婿,徐子建已奏請朝廷徹查貝州戰敗緣由,真定路兵馬亦被牽連。曹家二房恐難保,速作打算……”
“作打算?”
梁世傑癱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裡滿是悲涼,“如今兵權在他手裡,聖旨已下,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還能作什麼打算?”
曹氏看著丈夫失魂落魄的樣子,終於慌了神,撲上來抓住他的胳膊:“老爺,那我們趕緊跑啊!回真定老家去,憑我們梁家的家產,總能活下去的!”
“跑?”梁世傑甩開她的手,眼神空洞,“徐子建既然要下死手,怎會給我們逃跑的機會?你沒聽見蔡慶說嗎?黃河沿線都歸韓世忠管了,那是北出大名府的必經之路啊……”
帳外的風嗚嗚地刮著,像是有人在哭。
梁世傑望著跳動的燭火,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他剛中進士時,父親拍著他的肩膀說:“我兒要做棟梁,莫學那趨炎附勢之徒。”
可後來,他為了往上爬,娶了曹皇後的堂妹,靠著外戚的身份一路升遷,早就忘了父親的教誨。
“報應啊……”他低聲歎道,眼角滑下兩行渾濁的淚。
……
此時的真定府經略安撫使衙內,曹綜正對著一盞孤燈枯坐。
桌上放著一封剛寫好的請辭奏折,墨跡已乾,卻遲遲沒有讓人送走。
他比梁世傑更清楚徐子建的手段。
幾年前在西北戰場,徐子建僅憑兩萬兵馬,就敢在城下迎戰十倍於己的西夏軍隊。
那股狠勁,不是梁世傑這種養尊處優的文人能比的。
“女兒糊塗,女婿也糊塗啊……”曹綜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喃喃自語,“擄人?簡直是自尋死路。徐子建要的不是梁家,是我們曹家在河北的根基啊……”
他想起今早收到的密報,說滄州通判張書夜扣下了一批走私的軍糧,帶隊的是梁世傑的侄子梁舍。
這事若是被徐子建查出來,捅到嘉佑帝那裡,牽連隻會更廣。
窗外忽然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是轟隆隆的雷聲。
曹綜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知道,這場雨過後,河北的天,怕是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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