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十一年五月,塞外的風依舊帶著幾分凜冽,吹過幽州城的大街小巷。
這座北方重鎮,向來是遼國的軍事要地,如今卻因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遼國的皇位之爭,猶如一顆深埋已久的雷,即將被引爆。
這一切的根源,還得從上一代遼皇興宗說起。
當年,耶律重元協助遼興宗奪取皇位,遼興宗感激之下,當即承諾百年之後將皇位傳給這位弟弟,並封他為皇太弟。
可誰能料到,後來遼興宗還是舍不得這至高無上的權力,違背諾言,立了自己的兒子耶律弘基為太子。
於是耶律重元皇太帝的名頭,漸漸名存實亡。
失去了皇位的耶律重元及其長子楚王耶律涅咕嚕依舊滿心怨恨。
原本,若耶律重元繼承皇位,耶律涅咕嚕便是未來的遼國皇帝,可如今,這一切都被耶律洪基給奪走了。
雖說耶律弘基繼承皇位後為了補償,封耶律重元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監幽州留守,但父子倆心中的不滿,卻如野草般瘋狂生長。
這兩年,耶律弘基察覺到耶律重元集團的權勢愈發龐大,對自己構成了巨大威脅。
於是他便撤了耶律重元北院樞密使的職位。
為此耶律涅魯古更是多次在父親耳邊慫恿:“如今的皇帝軟弱可欺,咱們為何不取而代之?”
耶律重元這些年一直猶豫不決,在造反這件事上糾結萬分。
可偏偏這時候,遼道宗逐漸重用耶律乙辛、耶律仁先,不斷削弱重元的勢力。
這一係列舉措,終於讓耶律重元下定了反叛的決心。
夜色深沉,彎月如鉤,灑下清冷的光輝,為幽州城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薄紗。
耶律重元府中,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耶律重元父子與陳國王陳六、知北院樞密使蕭胡睹等人圍坐在一起,燭光搖曳,映照著他們或嚴肅、或陰鷙的麵龐。
“父親,咱們訓練的5萬新軍已經完成。如今時機已經成熟,咱們不能再等了!”
耶律涅魯古率先打破沉默,他站起身來,雙手緊握成拳,臉上滿是急切與不甘。
“耶律洪基那斯越來越過分,再這麼下去,咱們遲早會被他逼入絕境!
與其等著以後人頭不保,還不如奮力一搏,搶回原本屬於咱們的皇位!”
“王爺,楚王說的對!那耶律乙辛自從搶了您的北院樞密使後,便越發的囂張跋扈!”
幽州判官耶律庶箴,也站出來支持道。
耶律重元眉頭緊鎖,緩緩抬起頭,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他聲音低沉而沙啞:“我知道,可造反畢竟是大事,稍有差池,便是滿門抄斬的下場。大家都說說,咱們真的準備好了嗎?”
陳六微微皺了皺眉頭,他輕輕撫著胡須,開口道:“王爺,如今咱們的勢力已經遍布幽州,軍中也有不少將士願意追隨我們。隻是……遼皇身邊的耶律乙辛和耶律仁先也不容小覷,他們肯定會有所防備。”
蕭胡睹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哼,怕什麼!咱們趁著遼道宗秋獵之時發動政變,打他個措手不及。到時候,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逃!”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激烈地討論著,謀劃著這場關乎生死存亡的政變。
最終,他們商定在7月16日,趁遼道宗秋獵時動手,將遼道宗皇帝耶律洪基,以及一乾文武大臣和宗室共治起來。
距離政變時間還有兩個月,耶律重元集團開始緊鑼密鼓地部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