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十一年八月十六,幽州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
剛處理完三關防務的徐子建,難得換上一身青色常服,帶著兩個護衛走在街頭,想看看戰後恢複的市井景象。
街角的包子鋪冒著熱氣,布莊門口掛著新染的綢緞,幾個孩童追著風車跑過,清脆的笑聲灑了一路,倒有幾分太平盛世的模樣。
“公爺,前麵好像有熱鬨。”左側護衛低聲提醒,目光望向不遠處的拱橋。
徐子建順著望去,隻見三輛裝飾雅致的馬車停在橋邊,車簾掀開,先下來一位穿鵝黃衣裙的少女,手裡攥著串糖葫蘆,眉眼彎彎地跟同伴說笑。
緊接著,又有兩位姑娘下車,一位著淺粉襦裙,手持團扇,氣質溫婉;另一位穿月白長衫,腰間係著玉佩,身姿颯爽,倒有幾分英氣。
“那是……呂家、宋家、韓家的小姐?”徐子建身邊的護衛常年在幽州打探消息,一眼認出了車馬的標識。
徐子建原本隻是隨意一瞥,可看清三位姑娘的模樣時,卻不由頓住了腳步。
鵝黃衣裙的呂家小姐笑起來有對梨渦,淺粉襦裙的宋家小姐舉手投足帶著書卷氣,月白長衫的韓家小姐雖未施粉黛,卻難掩眉眼間的靈動。
三人站在橋邊,倒讓初秋的幽州街景都鮮活了幾分。
“公子?”周森見他失神,輕聲喚道。
徐子建回過神,收回目光,指尖不自覺摩挲著袖口,心裡竟生出幾分悸動。
“去查查,三位小姐是出來散心?”徐子建壓低聲音吩咐。
周森應聲離去,不多時便回來稟報:“回公子,呂小姐是呂家二房的庶女呂清,宋家小姐是宋鎮的庶女宋薇,韓家小姐是韓世忠遠房侄女韓玥。
三家最近在幫著官府安撫百姓,今日是趁空出來采買些布料針線。”
徐子建點點頭,目光又望向橋邊。
此時呂清正踮著腳夠樹梢的桂花,宋薇在一旁笑著提醒“小心些”,韓玥則伸手扶住她的腰,三人嬉鬨的模樣,讓他想起了遠在汴京的妹妹徐晴兒。
他沉吟片刻,突然對護衛道:“備份厚禮,去呂、宋、韓三家提親,就說本公有意納三位小姐為妾。”
周森愣了一下,連忙應下:“是,公子!”
消息傳到呂家時,呂家主正和幾位族老在書房議事。
聽聞徐子建要納自家庶女為妾,書房裡頓時安靜下來。
呂家主呂承業撚著胡須,眉頭皺起:“徐公爺這是何意?他剛收複燕雲,正是功高的時候,怎麼突然要納咱們三家的庶女?”
“怕是不止納妾這麼簡單。”二房族老放下茶盞,語氣凝重,“徐公爺現在手握重兵,朝堂必定對他有猜忌。
咱們呂、宋、韓三家是幽州本地大族,根基深厚,他若娶了咱們三家的姑娘,明著是拉攏,實則是想把咱們和他綁在一條船上——往後他在幽州行事,咱們三家總不能袖手旁觀。”
宋家那邊也是同樣的顧慮。
宋鎮看著徐子建派來的媒人,手指在案上輕輕敲著:“徐公爺殺了劉瑾林,替咱們宋家報了仇,這份恩咱們記著。
可納我家薇兒為妾……他要是想借宋家的勢,也該明說,何必用這種法子?”
宋薇的生母站在一旁,眼眶微紅:“老爺,薇兒雖是庶女,可也是咱們宋家的姑娘,怎能就這麼給人做妾?
徐公爺府裡已有多位夫人,薇兒去了,怕是要受委屈。”
宋鎮歎了口氣,沒說話——他何嘗不知,可徐子建現在是幽州說一不二的人物,若是拒絕,怕是會得罪這位年輕的公爺。
可答應了,又怕被汴京那邊視作“與藩鎮勾結”,到時候宋家怕是要惹上麻煩。
唯獨韓家反應不同。
韓家主韓德從聽完媒人的話,非但沒猶豫,反而笑了:“徐公爺這步棋,走得妙啊。”
一旁的韓玥聞言,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祖父,他要納我為妾,您怎麼還覺得妙?”
“傻丫頭,你以為徐公爺真的隻是看上你了?”
韓德從放下手裡的賬冊,耐心解釋,“他剛收複燕雲,功高震主,陛下哪怕再信任他,心裡肯定會有些不踏實。
現在他要納咱們三家的庶女,一來是自汙名聲——一個沉迷女色的將領,總比一個心思深沉的將領讓皇帝放心。
二來是拉攏咱們三家,讓汴京知道,他在幽州有根基,若要守住幽州,須得借重他。”
韓玥似懂非懂:“那咱們答應嗎?”
“徐公爺手握重兵,咱們韓家得罪不起他!”
韓德從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幽州城牆,“徐公爺手裡有海外貿易的渠道,據說能賺大錢。
咱們韓家這些年一直在找新的商路,若是能借著這門親事,搭上他的海外渠道,往後韓家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再說,徐公爺為人正直,不會虧待你,去了他府裡,總比嫁給那些紈絝子弟強。”
沒過幾日,徐子建親自登門,分彆去了呂、宋、韓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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