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眼神裡多了幾分算計:“而且,我出麵幫陛下拿回玉璽,雖然會得罪曹太後,卻能贏得陛下的信任。
如今陛下剛登基快兩年了,曹太後不肯還政,手裡還握著玉璽,陛下心裡早就憋著火了。
我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往後在朝堂上,陛下自然會多信我幾分,這可比救那兩個堂兄的價值大多了。”
明蘭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隻是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救堂兄們?還有,你那個三弟顧廷煒,會不會也受牽連?”
“不急,不急!”顧廷燁擺了擺手,眼神往侯府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裡帶著點篤定,“我家那位繼母小秦氏,還有侯府的大哥哥顧廷熠,還沒出麵呢,急什麼?我要等他們兩人親自出麵求我,再出手也不遲!”
明蘭知道他心裡的委屈,當年顧廷燁在顧家受了那麼多苦,被小秦氏誣陷,被顧廷熠忽視,如今總算有了能力,自然想討回一個公道。她沒再勸,隻是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陪著你。”
顧廷燁心裡一暖,握緊了她的手,沒再多說什麼。
他知道,小秦氏和顧廷熠,遲早會忍不住的——四房五房的兒子關在天牢裡,他們或許還能沉得住氣,可若是顧廷煒也被抓進去,小秦氏絕對坐不住。
果然,沒過兩天,就有侯府的人急匆匆地跑來將軍府,說顧廷煒也被抓進錦衣衛天牢了,小秦氏急得不行,讓顧廷燁趕緊去侯府,一起想辦法。
顧廷燁和明蘭收拾了一下,便往侯府去。
剛走到侯府前廳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一陣哭鬨聲,還有女人吵架的聲音,亂哄哄的,像個菜市場。
“都怪你們家!若不是你家顧廷炳、顧廷狄在天牢裡亂攀咬,我家廷煒怎麼會被抓進去?你們賠我夫君!”
顧廷煒的媳婦穿著一身粉色衣裙,頭發都哭亂了,正抓著四房的堂嫂,不停地抱怨。
四房的堂嫂也不是好惹的,一把推開她,反駁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誰知道是不是你家顧廷煒自己犯了錯,才被抓進去的?倒反過來怪我們!我看你就是想推卸責任!”
五房的堂嫂也跟著幫腔:“就是!我們家夫君在天牢裡都快受不住了,你還在這兒撒潑,真當我們好欺負不成?”
三個女人吵得不可開交,差點就要動手,前廳裡的桌椅被撞得亂七八糟,丫鬟小廝們嚇得不敢上前,隻能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顧廷燁和明蘭走了進來,前廳裡的吵鬨聲瞬間小了些。
顧廷燁沒說話,徑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石頭趕緊遞上一杯茶。
他端著茶盞,慢悠悠地喝著,眼神掃過爭吵的三個女人,嘴角帶著點似笑非笑的弧度,活像個來看戲的外人。
顧廷熠坐在主位上,臉色鐵青,顯然已經忍了很久,見顧廷燁進來,總算找到了台階,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大聲!都彆吵了!如今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不想著怎麼解決,反倒在這裡吵來吵去,像什麼樣子!”
三個女人被他吼了一聲,不敢再吵,隻能各自退到一旁,低著頭,小聲啜泣。
顧廷熠站起身,走到顧廷燁麵前,沉聲問道:“二郎,我問你,憑你今時今日的能耐,能否將你弟弟廷煒,還有廷炳、廷狄兩位堂兄救出來?”
顧廷燁放下茶盞,抬眼看向他,沒有直接回答,反倒反問:“大哥哥,你不是北平郡王徐子建的人嗎?當年你繼承侯爵後能夠做官,還是多虧了他幫忙,如今家裡出了事,你怎麼不求他,反倒求到我這邊來了呢?”
這話一出,顧廷熠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他如今雖然是顧府的家主,繼承了侯爵,卻也隻是個六品的樞密院承旨,官階不高,手裡也沒什麼實權。
這次的逆王謀反案牽扯甚廣,彆說他求到徐子建麵前,就算徐子建肯幫他,也得看陛下的臉色,未必好使。
說到底,他如今已經沒資格參與到這件事裡,能夠坐上這張“牌桌”的,隻有顧廷燁——如今的殿前都指揮使、上柱國威遠將軍,深得陛下信任,還跟徐子建沾著親戚關係。
顧廷熠知道顧廷燁這是在羞辱他,可他如今有求於人,隻能忍了,咬了咬牙,繼續問道:“你彆扯那麼多,我就問你,能不能救?”
顧廷燁見狀,也不好再過分羞辱他,點了點頭,語氣嚴肅起來:“沒錯,我能。雖然要付出不少代價,要幫陛下從曹太後手裡拿回玉璽,還要欠徐子建一個人情,但是我能將他們撈出來。”
他頓了頓,眼神裡多了幾分冷意:“但是,我憑什麼要救他們?大哥哥莫不是以為,我忘了當年他們是怎麼對我的?
當年我被繼母誣陷,說我氣死了父親,你們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我趕出顧家;父親去世,你們連門都不給我進,還私吞了我母親留下的銀子——這些事,我可沒忘。”
顧廷熠的臉色更白了,他知道顧廷燁心裡有怨氣,隻能深吸一口氣,問道:“說吧,你到底要什麼條件,才同意救顧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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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救顧家,是救你們。”
顧廷燁糾正道,語氣裡帶著幾分疏離,“顧家的臉麵,早就被你們丟儘了,我救的,不過是你這個大哥哥,還有廷煒這個三弟,以及四房五房的那兩個堂兄。”
“好,那你究竟要什麼?是我的命,還是要誰的命,你畫出道來,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顧廷熠一臉決絕的說道,他知道顧廷燁恨極了當年的事,如今肯開口談條件,已經是萬幸了。
顧廷燁看著他,搖了搖頭:“我要大哥的命做什麼?我要的,不過是一個公道。我要你們將我母親白氏當年救顧家於水火的事情,寫入顧家族譜,還要為她修辭立碑。
讓全族的人都知道,當年若不是我母親拿出銀子,替顧府補上了虧空,顧家早就被抄家了,你們這些人,也沒機會坐在這兒,跟我談條件。”
這話一出,小秦氏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臉色難看。
她當年就是靠著打壓白氏,才在顧府站穩腳跟,如今顧廷燁要為白氏立碑、寫入族譜,還要說清楚當年的事,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而且,顧廷熠的母親,當年也是因為白氏,才鬱鬱而終,若是把白氏的功勞寫進族譜,顧廷熠母親的臉麵,也無處安放。
事關顧家和她母親的臉麵,顧廷熠自然不會輕易答應。
他大聲怒吼,“你做夢!”
顧廷燁見大哥不同意也沒有生氣。
“不同意的話,那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他拉著明蘭的手徑直離開侯府前廳。
……
顧廷燁走了之後,小秦氏又急了。
她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還關在錦衣衛天牢裡,頓時眼睛淚汪汪地看向顧廷熠。
“大郎,庭煒可是你的嫡親弟弟啊,你可不能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