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什麼?”康王氏立刻打斷她,語氣尖銳,“二十萬東遼大軍,那個庶子手上才八萬人馬,怎麼可能打得過?”
“再說東遼人連遼國都滅了,凶悍得很,徐子建這次肯定活不成!”
“大嫂你就是太過謹慎了!”
康元兒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外祖母,我娘說得對!”
“那金小娘平日裡仗著有父親撐腰,對我娘不敬,對我也動輒嗬斥,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王家舅媽被康王氏懟得臉色發青,心裡暗自腹誹:真是個沒腦子的攪家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可礙於王老夫人的麵子,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恨恨地瞪了康元兒一眼,心裡盤算著日後定要好好管教這個不懂規矩的兒媳婦。
王老夫人被母女倆纏得沒法,又念及母女情深,終究是心軟了。
她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罷,既然你這麼急,娘就派幾個得力的下人跟你回去,幫你試試。”
“但你切記,不可鬨得太過,若是女婿那邊不鬆口,就先罷手,莫要惹禍上身。”
康王氏見母親答應,頓時破涕為笑,連忙點頭:“娘放心,女兒知道分寸!”
“隻要把金小娘那個賤人發賣了,康家的管家權自然就回到我手裡了!”
她心裡早已盤算好了,先帶人把金小娘捆起來,隨便安個“不敬主母”的罪名發賣出去,等康海峰回來,木已成舟,他也隻能認了。
至於徐子建,她篤定他活不成,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第二日一早,康王氏便帶著從王家帶來的十幾個精壯下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康府。
此時康海峰正在鴻臚寺當值,府裡的下人見大娘子帶著這麼多人來,都嚇得不敢阻攔。
康王氏直奔金小娘居住的蘭馨院,一腳踹開院門,厲聲喝道:“把金小娘那個賤人給我抓出來!”
蘭馨院裡,金小娘正帶著丫鬟們整理賬本,聽到外麵的動靜,頓時皺起了眉頭。
她素來沉穩,知道康王氏對自己恨之入骨,如今突然帶人闖進來,定是來者不善。
她沒有驚慌,反而冷靜地站起身,對著身邊的心腹丫鬟綠萼使了個眼色,綠萼立刻會意,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直奔鴻臚寺報信。
“大娘子這是何意?”金小娘緩步走出內室,臉上不見絲毫慌亂,語氣平靜地問道。
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襦裙,雖隻是妾室,卻氣度端莊,比起撒潑的康王氏,反倒更像主母。
康王氏見她這般鎮定,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罵道:“賤人!你竟敢不敬主母,把持府中管家權,今日我便替主君教訓你!”
“來人,把她給我捆起來!”
王家的下人立刻衝了上去,金小娘身邊的丫鬟們想要阻攔,卻哪裡是這些精壯漢子的對手,很快就被推倒在地。
金小娘也被兩個下人架住了胳膊,動彈不得。
“康王氏,你敢!”金小娘眼神一冷,“我是主君抬舉的姨娘,還生了哥兒,沒有主君的命令,你憑什麼處置我?”
“憑什麼?”康王氏冷笑一聲,走到她麵前,抬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打得金小娘嘴角滲出血絲。
“就憑我是康家的正頭大娘子!你一個卑賤的妾室,也敢跟我頂嘴?”
“我看你是忘了規矩!”
金小娘忍著臉上的疼痛,冷冷地看著她:“大娘子若是有本事,便等主君回來,當著主君的麵處置我。”
“如今主君不在府中,你私自捆打妾室,甚至想發賣我,就不怕主君怪罪嗎?”
“怪罪?”康王氏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等主君回來,你早就被我發賣到千裡之外了,他找誰怪罪去?”
“再說了,徐子建那個小畜生馬上就要死在北疆了,你沒了靠山,主君還會護著你?”
她說著,衝外麵招了招手:“陳婆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