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的紅薯軟糯香甜,但此時已經失去滋味,趙言味同嚼蠟,他一點都品不出紅薯滋味如何,隻是如同機器人一般嚼著。
當然,他最不理解的還是這位馬媒婆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提親?!”顧慕靈同樣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出,以前在源潭時也曾有人上門提過親,當時她正是可以議親的年紀,從未經曆過的情況下看爹娘都有這個意向,她就懵懵懂懂答應相看。
未曾想沒過多久家裡就出了事,之前踏破門檻都要來家裡說親的那些人頓時不見蹤影,在外頭說起這件事反而對她們家避之不及,仿佛她們家是瘟疫似的,一點關係都不想扯上。
那段時間顧慕靈覺得天都要塌了,她一個姑娘家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現在一遇到事她都是手足無措,自家親戚都當她們一家是洪水猛獸,更何況是那些非親非故的外人。
“誰要跟那家扯上關係啊,多晦氣。”
這句話是顧慕靈出門為顧衡買藥時聽到的,說這句話的不是彆人,正是跟她提親的一位公子,現在顧慕靈已經想不起那位公子姓甚名誰,她隻記得當時說那話時他臉上的嫌棄都要溢出來了,那時深深刺痛了顧慕靈的眼。
她沒想到之前言笑晏晏來她家的人,遇到事情立馬嘴臉都變了,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就像是她自己想出來的,現在已經消失不見。
不求出手相助,但落井下石顧慕靈為之不恥,她瞧不起這樣的人。
因而她對說親這事心裡是抵觸的,知人知麵不知心這是那件事給她最大的教訓,所以這些年她都不願意說親,坑已經踩過一個了她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那種感覺讓她那段時間都覺得心悸,她第一次意識到人心是壞的。
“您找錯地方了,我家沒有誰可以說親的。”顧慕靈直接拒絕並打算把門關上。
馬媒婆眼疾手快阻止了顧慕靈的動作,馬媒婆人高馬大還胖乎乎的,顧慕靈的力氣在她麵前隻是小巫見大巫,快要合上的門又推開了。
“不是我說小姑娘,我這還沒進門呢,你就要趕我走,叫你爹娘出來我有話要說。”馬媒婆唬著臉凶巴巴道,要不是知道這是顧家,趙言差點要以為是馬媒婆家了,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
“臉皮有夠厚的。”趙言吐槽道。
馬媒婆耳朵尖,瞪著趙言凶道:“你說什麼呢,臭小子。”
趙言不理她,繼續吃手中剛吃一半的紅薯,他故意吃的咂咂作響,就是為了氣馬媒婆。
顧慕靈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莫名上門又說莫名的話,隻可惜她力氣不夠大,不然早就把門甩上了,她一點都不想看到馬媒婆這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和聽到咄咄逼人的話。
看馬媒婆占著體重優勢壓著門,趙言把紅薯往桌上一放就要過去幫顧慕靈,敵人就在麵前這時候他們必須要同仇敵愾。
當趙言準備氣勢洶洶走過去先給馬媒婆一個下馬威時,顧衡從屋裡出來了。
“你們在外麵吵吵鬨鬨作甚?”顧衡擰著眉,臉上有著微微的怒意。
他本來在屋裡改卷,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偏偏外麵的吵鬨聲一再傳來,他這耳朵都沒清靜過,他實在忍不住了才出來的。
結果就看到跟個作戰公雞似的趙言,一臉無可奈何的顧慕靈,還有一位從未見過肥頭大耳還非常驕橫的婦女,這個組合讓顧衡搞不懂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
“夫子,我們……”趙言正欲解釋,就被馬媒婆直接打斷了。
“哎呦我的青天大老爺,這位就是顧舉人吧,我是馬媒婆啊。”馬媒婆直接撞開顧慕靈直接一個箭步衝到顧衡麵前,整個人就是非常自來熟。
這距離太近讓顧衡覺得非常不自在,他後退幾步訓斥道:“這簡直就是胡鬨!”
男女有彆的情況下,馬媒婆還這麼不顧忌,做事大大咧咧完全不顧禮法,顧衡對馬媒婆第一印象就直接跌倒穀底,而且馬媒婆剛剛還撞了顧慕靈,要不是趙言眼疾手快過去扶住,那腦袋就直接磕到門檻上了。
顧衡現在是怎麼看馬媒婆都覺得不爽。
“顧舉人你消消氣,聽說你大病初愈,這要是又被氣出病來那可就不好了,到時候又要臥床不起,哎呦那可就慘了。”馬媒婆看似說著關心的話,實則句句紮心,每一句話就像無形的針,快準狠直接紮進顧衡心裡。
第一次見這麼沒有眼力見的媒婆,趙言真的很難評價,隻能說這世界果然是個草台班子,連馬媒婆這種人都能吃上媒婆這口飯,而且還混的風生水起,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
“我怎麼樣與你無關,今日你來我家有何貴乾,沒事的話還煩請你出去,家裡還有事不方便招待你。”顧衡因為教養還維持著基本的風度,但是話裡話外已經在趕人了。
“顧舉人,瞧你說的,我今天來肯定是有事啊,那還是天大的好事呢。”馬媒婆跟耳聾了一樣,對顧衡說的話無動於衷,厚臉皮在原地站著,腳底像被膠水粘住,一步都不肯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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