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學忠話鋒一轉,不再提樓盤和資金的事情,反而是問起了原本營銷部門的副總。
昨天白亮背刺了夏富強,夏富強可不是什麼老好人,既然把白亮交給夏富強處理,那這人,恐怕夠慘。
夏富強目光中帶著幾分寒意。
“沒怎麼處理,就是把他下放到工地上去了。”
“現在項目複工,不是缺人手嗎,正好缺幾個搬水泥的力工。”
“乾滿三個月,讓他滾蛋。”
夏富強再次點頭,高高在上的營銷副總,突然一下成了搬水泥的力工,這身體上的痛苦尚且好說,周圍人的目光,和精神上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他同意了?”
夏富強冷笑一聲:“在我手底下乾了這麼多年,他不同意又能怎麼辦?”
“要麼進監獄,要麼搬水泥。”
“這種人,就踏馬是活該……”
夏富強話說一半,卻突然又哽咽了回去,他在這大罵白亮,可說到底,他和白亮有什麼區彆?
白亮是白亮,他也是白亮。
司學忠手裡又何嘗沒有送他進去的證據。
司學忠緩緩起身,背著手,走到窗戶旁,從見到夏富強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對夏富強的安排。
夏富強是個陰險小人,但是好在他願賭服輸。
隻要願賭服輸,就未必不能留個體麵。
“你在我手底下,乾了多少年了?”
司學忠轉過頭來,看向夏富強。
夏富強低下頭:“如果從工地上的時候算,我是1996年到的司氏集團,那時候其實不算司氏集團的人,頂多算是個外包的工頭。”
“這麼一算,也得十三年了。”
“如果是從我正式調任到司氏集團來看,到今年,滿打滿算,八九年吧……”
司學忠點了點頭:“八九年的時間,從工地上一個包工頭,一躍成為司氏集團地產項目部的副總,甚至現在更是成為了司氏集團的總經理。”
“夏總,我不能說你一步登天,但最起碼,我對你有些知遇之恩。”
夏富強沉默不語,他心裡清楚,不是知遇之恩這麼簡單,沒有司學忠的賞識,他也走不到今天。
他明白,昨天司學忠隻是宣布他的回歸,但其他的事情,一概未作。
今天把他叫到這來,已經是給他麵子。
他不認為司學忠的退讓是因為好欺負,跟在司學忠身邊這麼多年,這位司董的狠辣手段,他見得多了。
他能讓白亮去扛水泥。
司學忠就有可能讓他在扛水泥的時候,意外墜樓身亡。
打官司說到底,一條人命賠償一百萬,在2009年,已經是天文數字。
所以,從他走進這間辦公室的這一刻,他就沒打算要跟司學忠對著乾。
他已經輸了。
輸了的,就要願賭服輸。
“今天會議結束,我立刻從司氏集團辭職,放棄掉手裡的股份。”
司學忠搖了搖頭:“不,還不夠。”
夏富強抬起頭來,疑惑的看向司學忠。
司學忠回過身:“你從前在司氏集團裡裡外外,揣到兜裡的錢,我不管。”
“但瀚海集團給你的那兩個億,我要了。”
夏富強一愣,前九千萬他已經打給了蘇陽,他手裡現在還有一億一千萬。
他本以為這筆錢司學忠不會要。
可現在司學忠竟然開口……
他剛要說些什麼,就被司學忠打斷。
“這筆錢留在你手裡,是個禍害。”
“你在司氏集團這麼多年,除去工資,最起碼九位數的身家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