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一停,睡篷裡臥著的哥倆立刻就醒了,探頭出來一瞅,秦虎正跪趴在路上照著電筒在劃拉。倆人甩開棉衣就跳了下來,隻聽秦虎輕聲說道:“咱們好像是追過了!”
成大午跪在冰麵上用手小心撥開風吹雪掩的路麵,果然下麵還是有車轍印跡的,卻跟胡子爬犁車後刮過的路麵不同……
老蔫也明白了,“胡子沒過來這裡,如果是像前頭刮掃過的道上,這些痕跡也會被刮去。”
“對!他們就在這段路上停下了或拐上了岔路。”秦虎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那咱往回找找……”
雖然特戰隊成立的時間不長,可三個人越來越能心意相通,沒啥廢話,拉上爬犁就往回返,成大午和老蔫前頭彎腰步行,秦虎趕著爬犁後麵慢慢相隨,可畢竟冰麵上的車轍痕跡是老早前留下的,覆雪之下三人找起來斷斷續續很是費神!
勁風冷冽中,秦虎覺得身上快沒了熱乎氣兒,成大午、老蔫還在咬牙堅持,他兩個從中午到半夜已經在野外溜溜半天了,再這樣找下去,多棒的身體也會凍壞了,回返了二三裡路後秦虎還是叫停了。
在道路兩旁做好了標記,哥仨一商量,秦虎還是堅持去永甸城休整一下,就算這次沒跟上胡子,後麵還有機會,不能自己這邊先凍傷了,畢竟特戰隊剛成立不久,還沒進行野外生存的訓練,秦虎這個少當家的心裡沒底!
成大午和老蔫本想就地找個地方避風生火的,可秦虎拿出了當家的勁頭,倆人也就不堅持了。
趕到永甸已經快兩點鐘了,成大午和老蔫見了熱炕頭一下子就原形畢露了,吃也不吃了,喝也不喝了,倒頭就要睡下,還是秦虎煩著迷迷瞪瞪的小二弄來一大壺熱水,逼著倆人洗臉、泡腳後才讓他們躺下。
秦虎這裡拾掇利索自己,油燈下又鋪上了地圖,把要記的想寫的都整理出來,又仔細盯了幾眼地圖這才鑽進了被窩……
秦虎三人沒去北麵的永甸老城,而是在河道邊上一個大點兒的村落裡找到了大車店住下,安穩睡了兩個時辰,天剛放亮秦虎就又起來了。囑咐要跟著起身的成大午和老蔫再睡會兒,自己一個人溜達到了河道上,地圖上顯示,這裡東麵三四裡應是個幾條河岔彙聚的之地,冬日裡河道冰封,必然是個交通要地,趁著時間還早,過去觀察一下就當晨練了。
一夜的寒風勁吹,把個冰麵河道上抹的平平整整的痕跡皆無,此刻時候尚早,趕路的人還沒上道,這就是秦虎早點起來要看的效果,他還是對在此重新續上那些胡子抱著一些期待。
往東走出了一段路,後麵兩架爬犁跑了過來,秦虎停下腳步等等,那打頭的爬犁就停在了秦虎身前,趕車的是個花白胡子的老爺子,哈哈地卻對著秦虎開口道:“大侄子,捎你一軲轆不?”
“老爺爺,您這麼早,這是奔哪兒啊?”秦虎笑嗬嗬地回著話,眼睛卻在車上掃了掃,老人家的車上滿載著一車貨物,苫布被子蓋著也不知拉的啥,後麵爬犁上倒是空的,三個年輕人正瞅著秦虎。
“去寬甸趕個早,賣貨買貨,過大年了。嗬嗬!”
秦虎幸好是臨睡前做了功課,張嘴就來,“老爺爺,不順腳啊,俺去南麵的碑店,不遠下兒,謝謝老人家哈。”
“不謝不謝,嘚…駕……”
兩副爬犁在秦虎的視線裡遠去,秦虎後麵疾步跟隨,確定了沿著坦甸河北去寬甸縣城的線路。
這是一處三條小河彙聚的河口,自己由西往東過來的這條永甸河,中間這條從北麵來的是坦甸河,右邊這條河叉往東北方向,沿岸是條大路,地圖上這條河叉一路上搭著蒿子河、南克河,是去太平哨和桓仁縣方向的。
秦虎瞅著地形道路,突然心裡一咯噔,腳下快步往回走,嘴裡嘀咕著“要完……”
屋裡的倆人拾掇利落正要往外走,瞅著秦虎皺著眉頭進來,成大午趕緊問道:“咋地了?啥情況啊?”
“剛才有兩副爬犁去寬甸了,趕車的大爺還跟我扯了兩句……你們說,胡子要是借著辦年貨、趕大集的車馬溜子,化整為零的打咱眼前過去,咱能認得不?咱還怎麼跟?”
秦虎這一問,那倆人也不吭聲了……
片刻的沉默後,老蔫出了聲,“咱要是帶著官軍的衣裳就好了!可以設個卡……”
秦虎出來時甩掉了軍皮,沒想到這時還能用的上!歎息一聲也是沒了什麼好法子,隻好匆忙吃過早飯,到岔道口那兒觀察一下再說了。
秦虎能想到的事兒,那些常年刀頭舔血的胡子也一定能想到,白日裡就再也看不到胡子的大隊了。
也就是一頓飯的工夫兒,十幾二十輛的爬犁從眼巴前兒跑過,從西邊老路上過來北去的就有七八輛,有拉著貨的有空著車的,有拉著人的有沒拉人的,有圍著篷子的也有敞著跑的,有結伴三兩架一起的,也有獨馬單車的……
秦虎的眼神掃過一輛輛從西邊過來北去的爬犁,想從車上找到那兩張仍有些印象的麵孔,可最後還是失望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