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晚晌,秦虎和成大午帶著侯明、小黑邁進了家門,有些沉悶的家裡這才爆發了歡笑。
孫叔、孫嬸兒瞧著結結實實的侯明似乎又多出了幾分沉穩之氣,往院子裡一戳都有了男兒漢的氣概,不由得心中歡喜,跟虎子、大午打聲招呼就拉著侯明、小黑回去了屋裡,秦虎嗬嗬一笑對成大午道:“五哥,你也彆耽擱了,趕緊著,回去瞧瞧燕子姐和倆妞妞去。”
“嗯,海叔,胡叔,順義叔,老七,你們先說說,一會兒我就回。”
兩個人的稱呼把家裡幾個老兵整得一愣愣的,一頭霧水地拐在了坑頭上,李順義炕頭上剛坐下,一拍大腿反應了過來,“你那些哥們兒弟兄插香磕頭了?嘿,又多了親兄弟啦!”
周聚海也很關心他們隊伍的情況,跟著就問道:“你們的隊伍咋樣了?沒啥亂子吧?”
秦虎嘿嘿笑著回道:“三百多人的隊伍,到眼下終於算是初步融合起來了!年前軍餉也正式發了,仨當家的主持,我們七個帶兵的,包括那個楊老啃,金蘭結義成了兄弟,這樣隊伍拉起來就更牢靠了,往後就是千錘百煉的過程了。”
“好!我還一直擔著心,怕兩股人馬擰不到一處去,你小子乾得不賴。”
胡有年也高興地插了話兒,“是不錯,軍餉都能支應了!你們那家底兒夠不夠啊?”
“夠!本來也能支應個兩年,這回安東一趟又掙了大的,那個混賬犢子想搶咱家,反倒是讓我把他給搶了。對了,海叔,湯玉麟家裡有啥動靜不?”
“等等等等,虎子,你們是說……”李順義聽話聽風兒,像是聽出來點兒東西。
周聚海趕緊攔了下來,“順義你還不清楚這件事情,回來俺再跟你細說,記著嘴巴上留個把門的。虎子,你們安東的行動俺沒敢跟家裡講,隻怕漏了一點風聲兒出去,那這一大家子就懸了!”
“哦,這樣也好!就當沒這事兒吧。”
“聽到三泰傳回的信兒,張同祿那裡俺是趕著把三成份子送了出去,這家夥倒真給辦了些事情!”
“哦?海叔,你快說說這個。”
“份子給了張同祿,過了兩天他帶著俺抬著些好嚼果去了輔帥家裡,輔帥那兒還讓俺坐了片刻,問了俺幾句帶兵練兵的事情,瞧那意思,倒像是記在心上了。”
“好!好好好,這個才是正路子。”秦虎忍不住擊節叫好,老海叔終於是走出了這一步。
“虎子你說得對,這就是個犯搶的年頭兒,咱平頭百姓的,不借著個大靠山啥好東西也剩不下!老海還有個小收獲,虎子你給參詳參詳?”
“胡叔,還有啥收獲?”
“張同祿過了年要去吉林那邊當縣老爺了,他想保舉老海跟去做個縣警察局長,這個差事就是不能帶真正的兵,你說咱能去不?”
“嗯……張作相是吉林省長,張同祿這小子收了咱的錢能想著給辦事兒,這人也算是可以交往,都是一條線上的人,去了就沒啥勾心鬥角的事情,一個縣的警察局、公安隊也有幾百人,能獨立撐起一片天地,也算是個好去處。雖然不能帶正經的隊伍,可也能培養幾個好手骨乾出來,我看能去!再說,這張同祿一走,衛隊營裡可能要有大變動了,海叔也該提前有個準備才好。”
“對啊!虎子你這腦瓜子是真靈,張同祿給老海透的信兒也是這個意思。”
幾個人磨叨磨叨還是回到了湯玉麟身上,周聚海慎重的說道:“年前湯玉麟就回熱河去了,這消息還是電話局裡拐子聽來的,湯家的事兒,咱家裡的人都沒敢去打聽,估摸著現在該著急找人了!”
“他找他的,這事兒跟咱家沒一丁點兒的關係,那王八犢子壞事做的多了,被誰整死也不奇怪。”李順義這回算是聽明白了,衝著秦虎眨眨眼,滿臉的開心。
“順義,知道為啥不跟你提這個?不是擔心你嘴上沒把門的,是擔心你臉上帶出來,讓人瞧出啥來。你這炮仗一樣的性子啥時候能改改?”周聚海還是認真地囑咐起來。
“俺知道俺知道,出了這個屋,俺把這些全忘掉!嘿嘿……”
“順義叔,那小子確實不是個東西,勾連胡匪戕害同僚,欺男霸女巧取豪奪,可他做的這些壞事兒,咱家裡可不清楚,咱裝傻就行了!誰告訴咱他失蹤的消息,咱幫著震驚一下就行了,彆笑也彆問,話都彆多說,免得得罪了湯二虎……”
事情囑咐到了細節,大家心裡有了個醞釀鋪底兒,也就沒人想再提這糟心事了,過年呢,還是要高興一下的!小幺帶著幾個半大小子一通張羅,在小課堂裡擺上了長長的一桌,一聲吆喝滿院子的男人們都招呼了進來。成大午一家子也過來了,小黑早早跑去了火神廟那邊,把他紅兒姐姐也喊了過來,這妮子已經在外麵等著了。這個家裡氣氛還是顯得融洽寬鬆的,女人們拉著抱著孩子也擠在了邊上,本該周聚海這個當家人講上兩句兒的場合,此刻卻推給了秦虎這個少掌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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