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子!”鄭貴堂這一刻心臟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兒,聲音從勒著布條的嘴裡擠出來都像冒著煙兒。
三條被子在石壁腳下展開,給上麵沒了保險繩的少當家做個最底限的保全!
秦虎膽子大不假,可他絕不是個行險冒失的性子,眼下能稍稍穩住身形,就要用最穩妥的法子。左手慢慢解開了腰間盤著的五丈長繩,一點點地從腰間捯開,這下可把下麵的人急的嗓子眼兒發乾了。
秦虎右腿右腳不能動,腰間盤的繩子又長,一圈圈從腰間拉出來,繩頭從上麵豎下來又被一次次拉了回去,就似繩子牽著下麵人的心肝,拎起來放下,又再拎了起來……
繩頭越捯越長,秦虎那裡也是急的不行,看看腰間緊纏的繩索都鬆到了膝下,秦虎拉緊飛爪,右腳輕蹬,再次飛身懸在了空中,等長繩禿嚕了下去,趕緊回歸了剛才的姿態。
“快點!短木包。”
下麵終於拉住了繩頭,把一個裝著幾根短木楔子的背包綁在了長繩上,然後拉甩長繩告訴上麵的少當家。
秦虎左手拉動長繩,在牙齒咬合的幫助下,慢慢把一包長短硬木棍子拉了上來。牙齒叼著吊著繩索的背包,左手從包裡抽出一根短木,短木的兩頭刻意鋸成了梯形斜麵,就為了卡住石壁上那道上寬下窄的落水槽。
秦虎左手裡的短木在頭前試試,再換了一根長一點的,這次正好卡在石隙中,左手攥成拳頭狠狠在杯口粗的硬木上砸上幾下,把這根硬木紋絲不動地楔緊在石槽內,右手握緊短木,身體終於有了一個實實在在的把手!
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短木卡了進去,腳下也有了牢靠的落腳點。這下子上頭下頭的人都是長透一口氣,每個人這時都感覺到了棉內衣裡的一片涼意。
剩下的工作稍稍簡單起來,一包包硬木短棒慢慢在兩丈多高的石隙中變成了天梯,秦虎手扒腳踩,胳膊上不斷纏緊飛爪的尾繩就爬上了峰頂。當秦虎側身鑽進了峰頂處稍寬的石縫裡,立壁下十幾條漢子咬緊牙關狠狠地揮舞起了手臂……
秦虎從石屏頂部的石縫裡鑽了進去,第一眼就把他樂壞了,下麵看著狹窄的石縫,峰頂上竟然是個南北橫切絕壁的寬大石溝,這道石溝有三四尺深,三四丈長,是個中間寬綽的紡錘型,溝裡蹲上七八個人都不擁擠。溝沿兒上曲流拐彎很不規則,自己扔上來的飛爪正好勾住了一處坑窪的溝邊兒。
秦虎在一處石頭上坐定,捯著腰間的繩索把背包也拉了上來,背包卸下,把身上的飛爪繩解下來接在腰間的繩索上,掏出紙筆寫了個紙條纏在飛爪上送了下去……
很快兩根長木和斧鋸被陸續拉了上來,秦虎輕鬆坐在長溝裡拉鋸揮斧,把兩根長木牢牢橫撐在了溝壁兩側,然後幾盤長繩被拉了上來,秦虎重新在自己身上拴緊安全繩,一端結實綁在橫木上,然後再把兩道長繩也分彆綁牢在橫木支架上,在繩頭上畫好標記甩了下去。
拉著身上的保險繩穩步到了絕壁邊緣自己鑽進來的地方,向下揮揮手,下麵就該瞧三泰表演了。
有了少當家鋪就的通天梯和保險繩,三泰這個玩兒慣了雜耍的老江湖可真是讓大家開了眼界!秦虎拽著三泰腰上栓牢的保險繩,三泰拉著胸前纏繞的登高索,蹭蹭蹭地就上到了石隙裡的橫木處,然後手腳並用,扒著石縫裡的梯子,眨眼間就躥到了秦虎身處的石隙裡。
這要不是在胡子的眼皮子底下,怕是衝天的叫好聲兒就怪叫了起來……
接著拉上來的是老蔫,可這回出了點兒小情況,人是無驚無險的被兩人拉了上來,可老蔫臉色不對,腳下踩著光溜溜的石頭有點兒磕絆,身體平穩了,手上還攥緊著大繩,一手扶著溝壁在使勁吸氣……
秦虎一把扶住老蔫問道:“咋地了?”
“沒啥,俺心跳的急,腿有點兒不聽使喚。”
“哦,是恐高症!你咋不早說。”
“啥?”
三泰和老蔫都望向了秦虎。
“就是怕登高,身體有反應。”
“嘿嘿,蔫兒哥,你也有怕的事兒?”三泰瞧著這個殺人不皺眉的家夥就樂了。
“彆扯犢子,俺啥時候怕過!”
“也不算啥大事兒,多數人都有,多練練就好了。三泰,你扶著他裡麵坐會兒,彆靠邊上。”
秦虎也在偷笑,老蔫是真正的狠人殺才,陳家溝砸窯時,三泰就被他嚇到腿肚子轉筋,真沒想到今天哥倆倒了個,嘻嘻……
等成大午也上來,秦虎就徹底放手了這邊,拉著身上的保險繩換去了石壁的另一麵,他要看看腳下的胡子。
紅日冒了頭兒,霞光撒向白茫茫的山巒,石隙內一眼遠眺讓人心胸大暢,腳下的胡子窩這下可是儘收眼底了……
秦虎貼住石隙仔細審視腳下,這一了,可是興奮異常!
溝口狼頭石那邊有點遠,林木遮擋看不到全貌,可長蟲溝溝底那道矮山梁上的情況瞧的是清清楚楚;東西走向的溝穀兩側的地窩子雖然被大雪捂蓋,可位置清晰可辨;尤其是腳下狼瞎子的核心底窯,老臭交待的那間大木屋和周邊的馬架子窩鋪曆曆在目,這回老子可要神兵天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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