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梁的隊伍這次奔襲狼蠍嶺收獲不小,可最讓少當家高興的不是那些崽子和地盤,更不是那些繳獲的家當錢財,而是大隊伍夜裡長程奔襲的經驗!這已經有了那麼一點兒好隊伍的底蘊。
這個時代限於裝備和士兵的健康程度,夜戰的思路顯然是被忽視的,尤其是冬季酷寒的關外,冒著凍傷一片的風險跑老遠去亂戰野戰,那幾乎是瘋子才有的想法!而秦虎一開始就想要這樣一支善於夜戰,更能長途機動的隊伍……
在秦虎他們出發後沒多久,三當家方奎也帶著十個小隊二百人,在天亮之前悄悄進駐了普樂堡的大車店裡,這次鄭貴堂和方奎膽子大了,既然深夜路上沒人,為了快速行軍,這次是全隊都乘上了爬犁。而前麵盧成已經為兩百人的大隊去找半途隱蔽休息的地點了,少當家那頭也會在巨流河上遊選好一處最後修整的營地。
秦虎把兩個胡子反複訊問到了天色蒙蒙亮這才稍事休息,也就在這個時刻,二十七的淩晨,方奎和鄭道興已經帶著大隊在盧成的指引下,在哈達河源頭的一個十來戶的偏僻小村裡宿了下來。半個晚上,他們緊趕了一百餘裡,這裡到巨流河彙入富爾江的河口隻有不到四十裡,如果乘著爬犁緊趕一程,一個半鐘點之內就能到達。
巨流河口是秦虎和盧成約定的接應地點,早飯後,老蔫車轅上拿槍頂著那個胡子小掌櫃,跟車馬店的夥計在門口打了聲兒招呼後一路疾馳離開了興京。他們要插近路先過東溝那個混居著胡子的小村屯了上一眼,然後去巨流河口等大隊人馬的到來,這裡有條山間鄉路可從蘇子河上遊穿山越穀直通巨流河。
秦虎讓老蔫、三泰、石柱和老臭押著那個大掌櫃先往巨流河口接大隊過來,他帶著滿囤、巴子綁著那個小掌櫃在過了東溝那個小村頭後下了車,要為突擊小萬盛的行動做最後的探查……
……
如果說拿下老石梁時,秦虎對胡綹舵窯基還沒有一個全麵的認知,那這次解決了狼蠍嶺後,他就清晰的了解了胡綹安家的思路,占山的綹子尋底窯落腳最關鍵的應該是考慮兩件事,藏得深和逃得快!據守硬扛絕不在胡綹的選項之中。
老石梁荒僻險要,是側重了一個藏字,其實逃跑的路徑是不怎麼理想的;狼蠍嶺那裡地形沒有多麼險要,逃命的路徑倒是四通八達,顯然更重視一個逃字。
秦虎三個拉著個胡子在外圍繞著小萬盛綹子悄悄轉了半圈,再結合家裡楊成群和旺清門馬師傅對底窯內部的詳儘描述,就基本弄清了小萬盛的布置。萬盛綹子敢把底窯安在駐著大隊兵警的縣城附近,他們還是在藏和逃兩方麵都下了工夫。
從東溝這個小村落來看,絲毫瞧不出有胡子混在裡麵,想必洛西溝那邊也是一樣,讓百姓鄉民給自己打掩護藏起來,應該是個不錯的辦法!這個比‘兔子不吃窩邊草’又提高了一步。而他們設計的逃跑路徑跟狼蠍嶺如出一轍,底窯周邊地形相當複雜,除了正北麵的環狀坡地有些陡峭外,其他方向可以說處處漏風,尤其是老花溝南麵和西麵,連片的野山老林不見人煙,山勢不高可溝壑扭拐相通,林海茂盛河叉遍布,非常容易逃散。
方便逃生就不便據守,這是肯定的。這樣複雜的地勢,想擴大防守範圍,彆說是五百胡子,就是一千五百軍隊也防不住每一處莽莽山林!所以他們跟狼瞎子一樣采取了收縮在底窯周圈設防的思路,為此甚至把老花溝也放棄了,把底窯安在了半山腰上的老林子裡,如果不知道這老花溝裡藏著胡子,有人從溝底過一趟,也未必發現了這野山壑嶺裡藏著大綹子。
老花溝的東口往南拐拐繞繞三十裡,在巨流河上遊河叉裡有一處深山裡的小村落,十來戶人家,地處荒僻,在此落戶的鄉民根據山溝穀地的形狀,給小山屯取了個羊角溝的名稱。正月二十八的淩晨,秦虎在這裡等來了三當家方奎和鄭道興、盧成的兩百人馬。
對小村屯進行封閉警戒後,全隊休整備戰一個白天,方奎招呼哥四個即刻開始了戰前布置……
……
正月二十八近午晌了,兩架爬犁一路歡實地蹽到了興京縣城,蘇子河的河堤上,一個白淨臉的大個子跳下爬犁,挑挑頭上的狗皮帽子衝著爬犁上八個年輕漢子嘿嘿笑道:“俺老皮再囑咐一聲兒,願吃吃願喝喝,逛窯子起膩、采球子都成,立樁、拉鋪由著性兒耍吧,記住了,不行住局兒!”
【打立樁是炕沿上站著做,不上炕頭兒,便宜!拉鋪是滾炕頭,住局兒是過夜,采球子…自己想,想不明白去評論區,不讓寫!】
“老皮哥,你給來河們爭來的樂子,一起去樂嗬樂嗬?”
“他娘的,俺倒是想去,掌櫃的有交待,看著你們這幫兔崽子安安定定的回去!這裡是縣城,記住了俺道兒上的交待,晚晌飯後俺去叫人,哪個要是給哥哥我出幺蛾子,可就沒下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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