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靜的村莊中,那間略顯陳舊的小賣部窗台下,有這樣一幅畫麵:一個人正安靜地坐在小板凳上,他便是聶蓮生。隻見他上身慵懶地倚靠在身後斑駁的牆壁上,雙目緊閉,沉默不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而在他對麵,坐在一個啤酒箱子上的是另一個人,就是身材高挑且清瘦的混子呂梁。此刻的他,正悠然地抽著煙,繚繞的煙霧在他臉龐周圍升騰、飄散,模糊了他的神情。
他們二人,就在這小小的一隅,在這看似尋常卻又充滿異樣氛圍的角落裡,在極短的時間內,竟足足喝掉了一箱半的大綠棒子。這並非是因為他們酒量超群,更不是因為此刻的心情有多麼暢快愉悅。相反,他們內心都懷揣著各自難以言說的不安與煩憂。
“胖子,你給我聽好了!”鐘浩岩神色嚴肅,聲音低沉而有力,他帶著一組訓練有素的特勤,緊緊押著馮子俊,來到了蓮花村後山山下那蜿蜒曲折的三叉道口處。
此時的馮子俊,在鐘浩岩犀利的目光注視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望著鐘浩岩的眼睛,隨後臉上擠出一副討好的笑臉,“政府,您放心,一切看我的。我向您保證,一定把生哥給弄過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似乎急於證明自己的誠意。
鐘浩岩微微眯起眼睛,審視著馮子俊,隨後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們就在進村後那個聶家豆腐坊後麵等你。你給我記清楚了,如果膽敢耍什麼花樣,哼,那咱們到時候就有的玩了,可彆怪我不客氣!”鐘浩岩的話語中充滿了威嚴和警告。
“ok。”馮子俊笑著抬手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那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緊接著,他轉過身,邁著略顯匆忙的腳步,朝著村裡的小賣部跑去。他那肥胖的身軀在奔跑中顯得有些笨拙,衣角在風中擺動。
“特派員,他不會壞事吧?”張曉東眉頭緊皺,滿臉憂慮地向鐘浩岩問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聲音也微微顫抖,仿佛心中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
鐘浩岩聽到張曉東的問話,神色從容淡定。他轉過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張曉東,說道:“不怕,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一旦出問題,我們就撤出。今天抓和以後抓區彆不大,這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好機會而已。”鐘浩岩的眼神始終凝視著馮子俊逐漸遠去的背影,目光堅毅如鐵,仿佛早已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
究竟為何馮子俊會如此痛快地答應呢?其原因簡單到令人難以置信。原來,他當初加入猴子那幫人,純粹就是為了混日子。至於誰是老大,誰又是老大的老大,他壓根就毫不關心。在他的心中,這些所謂的層級關係根本無足輕重,他從未真正將其放在心上。
他參與其中,無非是想在這混沌的生活中尋找一絲依托,哪怕這依托是如此的不穩定和不靠譜。而如今,當麵臨這樣一個能夠立功減刑的機會時,他簡直欣喜若狂。
這個機會對他而言,是改變命運的契機,是擺脫過去混亂生活的希望。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重新走向正軌,過上正常生活的美好未來。所以,他怎麼可能不抓住這個機會呢?他巴不得立刻行動,以最快的速度達成目標,為自己爭取到減刑的可能,從而開啟全新的人生篇章。
他心中美滋滋的快跑了幾步,然後讓自己顯得急促且疲憊,緊接著又停下一會,然後又繼續向前跑,這樣反複了兩次,就看了不遠處小賣部,他一眼就看見聶蓮生和呂梁二人的情況。
當他即將飛奔過去的瞬間,他猛地停頓下來,心中暗自思忖:“我要是此刻過去,萬一他們不認我來怎麼辦?萬一,生哥讓呂梁先跟著我來又怎麼辦?萬一,他詢問猴子哥的意見又該如何?”
他的腦海中刹那間湧現出好幾個“萬一”的假設情形。突然,他狠狠咬了咬牙,心道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就絕不能瞻前顧後,不能有絲毫猶豫。
於是,他再次向前猛衝兩步,扯著嗓子大喊:“生哥,生哥!”
呂梁率先察覺到在遠處揮手並高聲呼喊的馮子俊,他扭頭看向聶蓮生,“生哥,生哥,胖子在叫您呢。”
聶蓮生睜開那對滿是困倦之意的小眼睛,瞥了一眼,“讓他過來,在那兒鬼叫個啥。”
“哎,好。”呂梁站起身,伸手用力比劃了一個“你過來”的手勢:“彆磨蹭,生哥讓你過來。”
馮子俊聽到這話,卻並未急著過去,反而繼續大喊:“你先過來。”
“生哥,您瞧瞧他。”呂梁一臉無奈地望向聶蓮生。
“操,今天都他媽邪門了,一個個都跟老子對著乾。走,過去瞧瞧,我倒要看看他在搞什麼幺蛾子。”聶蓮生將手中的半根煙狠狠扔在地上,用腳使勁踩滅。
當他快要走到馮子俊身邊時,馮子俊急切說道:“生哥,你們跟我來,猴子哥受傷了,我把他放在前麵豆腐坊了,我自己實在背不動了。”說完,他二話不說,扭頭就朝著豆腐坊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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