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浩岩到省委任職省委書記秘書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裡，他幾乎每天都是從早忙到晚，日程排得滿滿當當。早晨七點準時到辦公室，晚上十點以後才能離開，周末也常常被緊急會議或文件處理占據。他的工作狀態可以用“緊張、嚴謹、高效”來形容，每一份文件、每一個會議安排，他都力求做到滴水不漏。孔自融書記對他的表現頗為滿意，甚至在一些重要場合點名表揚了他的細致和責任心。
然而，鐘浩岩的忙碌和嚴謹也讓一些人感到壓力。省委副秘書長張克用就是其中之一。他回想起鐘浩岩第一次到省委辦公廳報到那天，自己因為忙於其他事務，隻是簡單打了個招呼，態度顯得有些冷淡。如今鐘浩岩成了省委書記身邊的紅人，張克用心裡不免有些後悔，擔心自己當初的怠慢會給未來的工作帶來不便。
於是，張克用決定采取行動。他找到秘書三處的副處長牛常寬，語重心長地說道：“老牛啊，鐘處長剛來不久，工作壓力大，咱們得多關心關心。這個周末，你約他吃個飯，聯絡聯絡感情，也算是為咱們辦公廳的工作打個基礎。”
牛常寬是個老實人，平時話不多，做事踏實，但性格有些內向，不太擅長交際。聽到張克用的指示，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好的，張秘書長，我試試。”
回到辦公室，牛常寬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他心裡清楚，張克用讓他去約人家鐘處長吃飯，不僅僅是為了“聯絡感情”，更是為了挽回當初的不好印象。可是，人家鐘浩岩現在是省委書記的秘書，工作繁忙，性格又嚴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刻意討好？更何況，他自己也不擅長這種應酬場合，萬一說錯話，豈不是適得其反？
牛常寬越想越覺得為難。他拿起手機，低頭在省委辦公廳通訊簿上，查看鐘浩岩的號碼，手指懸在撥號鍵上，遲遲按不下去。他想起鐘浩岩剛到省委時，自己也曾遠遠地觀察過他。那個年輕人總是步履匆匆，手裡永遠抱著一摞文件，臉上寫滿了專注和認真。這樣的人，真的會在周末抽出時間，和自己這樣一個普通的副處長吃飯嗎？
“可是，張老歪的指示也不能不執行啊……”牛常寬歎了口氣，心裡矛盾極了。他看了看桌上的日曆，今天是周四，距離周末還有兩天時間。他決定先觀察一下鐘浩岩的工作狀態，再找機會開口。
第二天一早，牛常寬特意提前半小時到辦公室，果然看到鐘浩岩辦公室的門是敞開著的，他正專注地翻閱文件。他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輕敲了兩下門，打了個招呼：“鐘處長，早啊。”
鐘浩岩抬起頭，微微一笑：“呦，牛處長，早啊。您今天這麼早，是有什麼事情嗎？”鐘浩岩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牛常寬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是啊，今天有點事要處理。鐘處長，您每天都這麼早到辦公室，真是辛苦了。”
鐘浩岩擺擺手，語氣平靜：“習慣了，工作多，早點來能多處理一些。你也知道，書記一天有多忙了。”
牛常寬點點頭，試探性地問道：“鐘處長，周末有什麼安排嗎？要是沒什麼事，咱們一起吃個飯？”
鐘浩岩聞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笑道：“牛處長，真是不巧，這個周末書記有個緊急會議，我得全程陪同。下次吧，下次我請您。”
牛常寬心裡一沉，但還是勉強笑了笑：“好的，那您先忙，咱們改天再約。”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牛常寬心裡更加忐忑。他意識到，鐘浩岩的工作確實非常緊張，想要約到他並不容易。可是，張克用的指示又不能置之不理。他決定再想想辦法。
周五下午，牛常寬看到鐘浩岩從孔書記的辦公室出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神情嚴肅。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鐘處，您忙完了？”
鐘浩岩點點頭：“牛處，剛把會議材料整理完。有事嗎？”
牛常寬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鐘處，我知道您工作忙，但這個周末如果您有時間，咱們一起吃個飯吧。就當是放鬆一下，我也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向您請教。”
鐘浩岩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又看了看牛常寬誠懇的眼神，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好吧，牛處長，周六晚上我應該能抽出時間。不過時間可能不會太長，您看行嗎？”
牛常寬心裡一喜，連忙說道：“行，行！您定時間，我隨時都可以。”
鐘浩岩笑了笑：“那就周六晚上七點吧，地點您定。”
周六晚上七點，牛常寬提前半小時到了約定的餐廳，選了一個安靜的包間。他點了幾道招牌菜，又特意要了一瓶紅酒，心裡盤算著如何打開話題。
七點整，鐘浩岩準時到達。他穿著一件深色t恤，手裡還拿著一個公文包，顯然是從工作中直接趕過來的。牛常寬連忙起身迎接：“鐘處長，您來了，快請坐。”
鐘浩岩點點頭，坐下後說道：“牛處長，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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