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用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接下來的工作,大家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誰要是掉鏈子,可彆怪我不講情麵!”說完,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站在門口的鐘浩岩身上,眼神中多了幾分溫和。
“好了,今天的會就到這裡,大家都去忙吧。”會議結束大家陸續散去。張克用微笑著走向鐘浩岩,輕聲說道:“鐘處長啊,這幾天您都在廳裡啊,有沒有時間,咱們聊聊。”鐘浩岩微微點頭,跟著張克用來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
張克用清了清嗓子,說道:“鐘處長啊,你彆介意我剛才在會上那番話,主要是想給大家提個醒,假期剛過,得讓大夥儘快進入工作狀態。”
鐘浩岩連忙回應:“副秘書長是哪裡話,您說得在理,這是應該的。”
張克用輕輕歎了口氣,接著說:“其實啊,這次把大家召集起來,還有個重要的原因。最近上麵可能有一些人事變動的風聲,廳裡直管的幾個負責人可能會有新的調整。具體的還不太清楚,但我感覺不是小事。你回去也留意留意。咱們廳裡也得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準備。”
鐘浩岩心中一動,但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說道:“那您覺得這對咱們廳會有多大影響?”
張克用沉思片刻,說道:“目前還不好說,但咱們不能掉以輕心。您在書記身邊工作,消息也靈通,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可得給老哥透個氣啊。”
鐘浩岩笑了笑:“副秘書長,您太抬舉我了,不過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一定不會推辭。”
張克用滿意地點點頭,又壓低聲音說:“還有啊,鐘處長,我這可不算讓你違反紀律,主要是老哥我信不著彆人,就信你。”鐘浩岩認真地聽著,心裡暗自琢磨著。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工作上的其他事情,張克用拍了拍鐘浩岩的肩膀:“以後有什麼事情,您儘管開口。”然後笑著轉身離開了。
告彆張克用後,鐘浩岩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張克用這樣的人,絕非善類,今天和自己說這些有的沒的,一定不會是蜻蜓點水。必有其深意。看來自己必須更加謹慎小心。
時間過得很快,國慶假期就這麼結束了。一切都恢複了以往的工作節奏。但是食堂的小插曲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原本鐘浩岩希望能夠在小範圍內解決問題,可事情終究還是傳到了孔書記的耳朵裡,這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孔自融忙完了手上的工作,他專門把鐘浩岩叫到身邊,過問了食堂的事情。在得到鐘浩岩的詳細彙報後,他眉頭微蹙,略有所思的開口道:“一個小小的食堂,都要鑽山打洞挖空心思,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書記,你不用生氣,這件事情目前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背景。我會讓人繼續跟進的。”鐘浩岩給孔自融的杯子裡續上了熱水,淡淡的說。
“也隻能這樣了,關華斌身為負責這一事務的同誌,怎能如此掉以輕心、疏忽大意?連這般基礎的工作都處理不善,其平日工作的用心程度實在令人質疑。這不單單是能力不足的體現,更是工作態度與責任心的嚴重缺失。在其位就應謀其政,絕不可屍位素餐、敷衍了事。他連這點小事都未能做到防微杜漸,這足以表明,這位同誌在機關事務管理方麵,能力著實欠缺。看來是時候做出相應調整了,當初真不如讓天生同誌擔此重任。”
“書記,您提起向哥,我還真的是挺想他的,原以為劉哥訂婚他回來,我們可以在一起聚聚,結果去南方招商引資了。改天我得空一定去他的地盤走一走。嗬嗬。”
“啥叫他的地盤,那是黨的天下,人民的地盤。我告訴你啊,以後說話務必注意,不可如此口無遮攔。你並非普通乾部,日後開口前,多思量思量我以往對你說的那些話。”
“對不起,書記,是我錯了。我又犯自由主義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請您原諒。”
“對了書記,還有一件事情,我得向您彙報一下。”鐘浩岩表情略顯凝重,看著孔自融說道,“就是張克用副秘書長前兩天在辦公廳和我說,廳裡的幾個主要負責人要進行調整,還特意囑咐我多在您身邊留意一下這方麵的消息。”
孔自融正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聽到這裡,手猛地一抖,差點被茶水嗆到。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怒意說道:“不是,你這幾天在這加班怎麼遇上的都是這些破事!張克用是不是副秘書長的位置坐夠了?我這個省委書記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是從誰口裡得到的消息?簡直是莫名其妙!”
孔自融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心中滿是疑惑和惱怒。“這消息若是空穴來風,那他張克用就是在無事生非,擾亂廳裡的正常秩序!可若真有此事,他又是從何處提前得知的?難道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
鐘浩岩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他深知書記此刻正在氣頭上。孔自融停下腳步,目光犀利地看向鐘浩岩,說道:“小鐘,你給我好好想想,張克用跟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或者他有沒有暗示消息的來源?”
鐘浩岩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緩緩說道:“書記,當時張副秘書長看起來倒是挺嚴肅認真的,不像是隨口一說。但具體的消息來源,他確實沒有提及。”
孔自融冷哼一聲:“哼,這件事必須得查清楚!不能任由這種未經證實的傳言在廳裡傳播,影響大家的工作情緒和工作效率。你這幾天也多留意留意,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鐘浩岩連忙點頭應道:“書記,您放心,我一定留意。”
孔自融重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臉色依舊陰沉,顯然還在為這件事煩心。
鐘浩岩見狀,便十分知趣的慢慢退了出去。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重新思考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和大家說的每一句話。他必須對未知的可能做出預判,否則會影響到他下一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