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浩岩跟著安曉曉來到車旁,瞿燕燕早已坐在後座等待。看到鐘浩岩,她原本略顯疲憊的臉上瞬間綻放出溫和的笑容,輕輕點頭示意他上車。鐘浩岩拉開車門,動作利落卻又不失穩重地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安曉曉跟他們打過招呼後,便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瞿燕燕微微側身,輕聲吩咐司機開車,車子緩緩駛出市委大院,朝著家的方向平穩駛去。
一路上,瞿燕燕身體微微前傾,眼神帶著關切,和鐘浩岩隨意地聊著一些工作之外的瑣事。她時而輕輕捋一下耳邊的頭發,時而微微仰頭思考,說到有趣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淡淡的笑意。鐘浩岩則麵帶微笑,時不時轉頭回應著瞿燕燕,眼神專注,雙手自然地放在腿上,偶爾會輕輕比劃一下,讓講述更加生動。不多時,車子穩穩地停在了一座寧靜的小區門口。三人下車,走進小區,踏上樓梯,來到了瞿燕燕的家門口。
門一開,姐夫滿臉堆笑地站在門口,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熱情地張開雙臂招呼道:“小鐘來啦,快進來,就等你們了。”走進屋內,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家常菜,葷素搭配,色澤誘人。
眾人在餐桌邊落座,姐夫拿起酒瓶,動作嫻熟地先給鐘浩岩滿上一杯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酒杯,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真誠地看著鐘浩岩,滿臉笑意地說:“小鐘啊,歡迎你來家裡吃飯。一直都聽燕燕說起你,對你很是佩服。今天咱們就敞開了吃,彆拘束。”說完,他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還輕輕咂了咂嘴。
鐘浩岩趕忙端起酒杯,身體微微挺直,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也喝了一口,笑著說道:“姐夫客氣了,一直都想來拜訪你們,今天可算有機會了。”
這時,瞿燕燕也端起酒杯,眼神柔和且真摯地看著鐘浩岩,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她輕輕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用手輕輕理了理領口,神情認真地說道:“弟弟啊,今天請你來,主要就是想給你改善改善夥食。你一個人在外麵,天天對付著吃飯可不行。”她微微皺眉,眼神中滿是心疼。
她再次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接著說道,“順便呢,也想跟你表示一下謝意。這次的事情,多虧有你提醒,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說著,她感激地看著鐘浩岩,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瞿燕燕放下酒杯,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認真地看著鐘浩岩,繼續說道:“咱們之間的關係,你也知道,在我們這個位置上,很多事情都得格外謹慎。其他那些太過功利或者世俗的表達方式,都是觸及底線的。唯有‘君子之交淡如水’這句話,我覺得特彆適合咱們。”她微微點頭,似乎在強調這句話的重要性。“平日裡不需要太多的客套和虛禮,心裡互相理解、支持就行。你幫了姐姐這個忙,姐姐都記在心裡。以後有什麼需要姐姐的地方,隻要是在原則範圍內,姐姐一定不遺餘力。”
鐘浩岩聽著瞿燕燕的話,眼中流露出感動的神色。他也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誠懇地說道:“姐,您這話就見外了。我做這些,也不是為了什麼回報。咱們都是為了工作,為了把中江的事情辦好。您在工作上一直都是我的榜樣,我能幫上忙,那是我的榮幸。以後啊,咱們就像您說的,君子之交,互相照應。”
姐夫在一旁聽著,不住地點頭,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眼睛裡透著認可。他笑著說:“對,對,你們姐弟倆這話說得在理。來,咱們一起吃菜,嘗嘗我的手藝。”說著,他熱情地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放到鐘浩岩碗裡,眼神期待地看著他。
接下來,大家一邊品嘗著美味的菜肴,一邊閒聊著生活中的趣事。鐘浩岩說起自己曾經在工作中鬨過的一些小笑話,他繪聲繪色地講述著,時而模仿當時的場景,時而誇張地比劃動作,引得瞿燕燕和姐夫哈哈大笑。瞿燕燕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用手輕輕捂住嘴巴,姐夫則笑得前仰後合,不停地拍著大腿。瞿燕燕也分享了一些自己早年工作時的經曆,她微微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回憶,講述時語氣平和卻又充滿力量,讓鐘浩岩從中受益匪淺。
一頓飯下來,沒有官場的應酬與客套,隻有親人間般的溫馨交流。大家吃得飽飽的,心也暖暖的。飯後,鐘浩岩主動站起身來,挽起袖子幫忙收拾碗筷,瞿燕燕和姐夫連忙阻攔,鐘浩岩笑著擺擺手,堅持幫忙。收拾完後,他又和瞿燕燕夫婦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告辭。
就在鐘浩岩正準備起身告辭離開的時候,屋內的氣氛溫馨而融洽,大家臉上都還帶著交談甚歡後的笑意。突然,瞿燕燕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發出“嗡嗡~”的一陣震動聲,打破了這份寧靜。瞿燕燕下意識地隨手拿起來一看,眼神瞬間變得專注,緊接著,她對著正在說話的鐘浩岩和姐夫輕輕擺了一下手,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們不要出聲。見狀,鐘浩岩和姐夫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便默契地緩緩坐了下來,屋內頓時安靜下來,隻聽得見輕微的呼吸聲。
“領導,這麼晚了,您還沒有休息啊。”瞿燕燕把手機貼在耳邊,語氣中滿是恭敬,臉上也換上了一副認真嚴肅的神情。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你不也是沒有休息嗎,我這裡有一個關於你們中江的消息......”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氛圍裡顯得格外清晰。
“哦,是嗎,讓領導掛念了。我知道了。我明白自己應該如何做的,不過,您是否知道是誰來接替孔書記嗎?”瞿燕燕微微皺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與關注,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
鐘浩岩一聽,提到了“接替孔書記”這個關鍵一句,心中猛地一緊,他不由得仔細看了一眼瞿燕燕。從瞿燕燕與對方的對話中,他知道,孔書記即將離開中江的消息,看來已經不脛而走,不再是什麼秘密了。此刻,他表麵上保持鎮定,但內心也在暗自思索這一消息可能帶來的種種影響。
瞿燕燕又與電話裡的領導淺談了幾句,期間隻是簡短地回應著“嗯”“好的”之類的話,表情始終嚴肅。不多時,她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瞿燕燕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按著手機,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她微微低著頭,眉頭依舊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片刻後,她略帶一絲凝重的神色,緩緩抬起頭,看向鐘浩岩,開口道:“浩岩啊,你知道孔書記要離開的事情嗎?”
“書記今天提過一嘴,可能會有變化。並沒有確定的消息。”鐘浩岩直視著瞿燕燕的眼睛,直言道,眼神中透著坦誠。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實相告才是最好的選擇。
瞿燕燕看著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點了點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緩緩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孔書記離開中江,你對自己的工作有何打算?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把你弄到我們春城市來。級彆問題,你自然不必擔心。”說這話時,瞿燕燕的眼神裡滿是真誠與關切,仿佛真的已經在為鐘浩岩的未來謀劃著。
鐘浩岩自是明白,雖然自己沒有提前告知瞿燕燕有關孔書記離開的消息,她也是會理解自己的。畢竟工作中有工作的紀律和原則。但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大姐居然會如此關心自己以後的出路,這讓他心裡略感慚愧。
“姐,謝謝你的關心。無論如何,都是做弟弟的有所隱瞞。實在是沒有確定的消息,不便告知於你,請見諒。”鐘浩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瞿燕燕的眼睛。
“欸,哪裡有那麼多的事情,這反倒說明你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和崗位職責。我怎麼會怪你。”瞿燕燕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眼神中滿是理解與包容,仿佛在告訴鐘浩岩不必為此事介懷。
此時,屋內的氣氛雖然因為這個電話有了些許變化,但瞿燕燕和鐘浩岩之間的情誼卻在這簡短的交流中顯得愈發深厚。姐夫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沒有說話,但眼神中也透露出對二人關係的欣慰。